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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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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睜開那只獨眼,祁老六怪笑道: 「娘的,苟二爺又在賣弄他的俸老二才學了,我說二爺,你可知道做無本生意也有個分別法?」 征了怔,苟圖昌呵出一口熱氣,道: 「什麼分別?」 祁老六得意洋洋的道: 「乃分水陸兩種,而水上的買賣和陸上的買賣又自不同,嘿嘿。你二爺不錯是陸上買賣的行家,但我呢?水上買賣卻更屬本行,這麼一比較,你二爺可就又差一頭啦……」 苟圖昌笑道: 「也不見得……」 獨眼一瞪,祁老六道: 「你別不服輸,二爺,想當年,我祁老六在黃河稱霸,要他娘浪裡白條的時候,只怕你連澡還不敢洗呢,二爺,你不信,咱們不妨比一比,我可以潛入水下大半個時辰不露頭,你行麼?我能浮游水裡四天四夜不上岸,你行麼?我在水中能生擒魚鱉蝦蟹,剝肉即吃,你行麼?此外,我一個猛子可以在水底標射出一裡之遠,其他什麼水中視物,借水換氣,水底脫鎖等等的小把戲就更不用說了,我玩起來全像吃大白菜……」 一撚黑髯,苟圖昌笑駡道: 「好,好,你祁老六就算是東海龍王的兒子,黃河河君的女婿,可以踏水如行路,浮水如魚遊,行了吧?」 搔搔光頭,祁老六笑道: 「這個麼,卻也不是吹的,便不算東海龍王的兒子、黃河河君的女婿、亦差不遠矣,我這水中的本事,嘿嘿,非我誇口,天下之大,怕也少有人能爭長短,至於在水裡奪人家的財,取人家的命,就更說不上一回事了!」 在沙地上睡「回籠覺」的貝羽被吵醒了,他皺著眉道: 「你呀,老六,除了聽你誇口你的水裡功夫之外,便是吹牛吹你能在女人身上騎多久,老是這兩套,聽得人都膩味了……」 臉孔一紅,祁老六慌忙「噓」了一聲,急道: 「你他娘少放屁不行哪?大哥在前面,怎他奶奶說起話來也不琢磨琢磨?亂講一通……」 貝羽笑道: 「誰叫你又在吹大氣?」 狠狠瞪了貝羽一眼,祁老六道: 「娘的,我怎麼叫吹大氣?莫不成還假得了?」 露齒一笑,貝羽道: 「嗯,他的水上功夫麼,卻是不假,大夥兒全看見過了,至於你那套床上功夫,倒還未曾拜識過,怎麼著?為了證實一下,回去以後是否可以和你的『春君』妹妹表演一番給我們開開眼界?」 「呸」了一聲,祁老六慘叫道: 「貝羽,嗯,貝羽,你他娘簡直造反了,尋開心尋到哥哥我頭上來啦,得,得,得,本來我那『春君』的妹子還打算引介給你,如今去球,我他娘的卵蛋也不叫你碰一下了!」 哈哈笑了,苟圖昌道: 「老六,你這就叫『惱羞成怒」!」 獨眼連翻,祁老六哇哇叫道: 「什麼『惱羞成怒』?貝羽這小白臉以為仗著他略有幾分姿色,就可以他娘的狂蜂戲花蕊了?做夢哪,還得我這准姐夫替他拉拉皮條才行,想不到這小於吃裡扒外,胳膊彎子往外拗,幫著你來坑我了好,他幫著你,二爺,就叫你替他拉這皮條吧,我祁老六縮手了,不但不幫忙尚要棒打野鴛鴦,娘的,我看他能不能靠他那張臉蛋兒逗開我那小姨子的芳心!」 貝羽失笑道: 「老六,你好狠唷!」 嘿嘿一笑,祁老六道: 「我叫你吃裡扒外,這即是報應了……」 這時,另一個大夢周公的「二頭陀」藍揚善亦已醒轉多時,他先呵了口氣,懶洋洋的嘀咕道: 「吵,鬧.叫,一天到晚淨聽見你們胡鬧個沒完!你們也不覺得累?不覺得乏?他奶奶好好一場『回籠覺』全叫你們給吵醒了……」 輕輕的,貝羽拍拍藍揚善的屁股,道: 「天亮了,肥哥。」 打了個哈欠,藍揚善含混的道: 「還沒來?」 祁老六賊嘻嘻的道: 「誰?你那渾家麼?」 一骨碌坐了起來,藍揚善揉揉眼,道: 「來了麼?咱那渾家『春君』妹妹……」 眾人隨即低聲哄笑起來,祁老六臉上又是一熱。他氣咻咻的道; 「好胖哥,看你肥頭大耳貌似忠厚,不料卻是這等尖酸刻薄,你瞧著,下次我包管要抖漏你一道……」 故意裝成一付驚惶之狀,藍揚善道: 「咱的皇天,你可嚇煞咱了……」 『二頭陀』這等模樣,又不禁將大家引得笑彎了腰,就在一片笑聲中,紫千豪已回過頭來,皺著眉道: 「你們怎麼這樣高興?全返老還童了?」 於是,大夥兒連忙抑止了笑聲,儘量將臉色扮得莊重了些,紫千豪搖搖頭,淡淡的道: 「來了,候龍寶的船!」 「什麼?來了?」五個人—聲驚呼,急忙湧上前來眺望,可不是,「月後河」飄渺的水波上游,兩艘龐大的雙桅大帆船不正緩緩朝這裡駛了過來了兩艘船的吃水線更且深深的浸入水中好多…… 低沉的,苟圖昌道: 「果然不錯,是兩艘船!」 眨眨獨眼,祁老六躍躍欲試的道: 「看那兩條船的水線,埋進水裡好深,哼哼,姓候的還真裝上了不少家當呢……」 雙目凝視著那邊,苟圖昌道: 「又不知他們請了些什麼樣的角色來護航?希望不要使我們多費周章才好!」 祁老六狠毒的道: 「管他娘的是些什麼人來保鏢,我們擇定的肥養幾時還會逃出手去過?二爺,你放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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