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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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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蕭蕭的腦袋急點,定琛殷切的道:「老夫正是此意……」 看了看正在殿堂與院子裡拼鬥得激烈無比的一干人,君惟明皺了皺眉,似笑非笑的道:「而大掌門恐怕還有半截心意沒有說出來吧?」 定琛愕然道:「你是指——」君惟明笑著道:「大掌門沒有說出來的話是這樣的,你們今夜力量不足,並無勝算把握,是而便欲誘使我在一點英雄感的作祟下,放過眼前的大好良機,給你們空間喘息,並回去多約好手,嚴密準備,在另一個約鬥之期來到時,可以好好的收拾我,是麼?」 當然,君惟明說得不錯,但定琛卻怎好承認?他唇角抽搐著,全身爆熱的急忙辯道:「君惟明,你是想岔了,高手相鬥,必須棋逢放手,將遇良材,始為稱強鬥勝之道,若是雙方力量太過懸殊,便是勝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君惟明忽然狂笑一聲,道:「定琛,可笑你這個老殺才竟然迷了心,暈了頭。用這種三歲稚童玩的把戲蒙混起姓君的來!你知道我們今夜相遇於此是個什麼形勢麼?我告訴你,這乃是個並不存,不互容,有敵無我,有我無敵的形勢!我們彼此之間是死敵、是強仇、是冤家,一方不滅,永無寧日,定琛,就是如此了!」 臉色候轉狠毒,君惟明又冷酷的道:「我們不是在研究武功,不是在印證所學,定琛,我是在向爾等索仇,向爾等復仇!這其中沒有寬容、沒有僥倖、更沒有延緩,我們是那裡遇上那裡算,而且,勢必濺血!奪命!」 驚恐交集中,定琛又惱羞成怒的叫:「何物君惟明,好個囂張放肆的狂夫,老夫只不過先禮後兵而已,你卻以為老夫畏怯於你麼?」 君惟明冷冷一笑道:「既不畏怯,乃是最好不過,定琛,你『涼山派』助紂為虐,見利忘義,為童剛做幫兇,我想,你們必有這做幫兇的本錢,現在你這老匹夫就不妨將這本錢抖出來給我看?」 定探不覺退了一步,色厲內徑的吼道:「君惟明,你是欺人太甚!」 君惟明哼了哼,道:「欺人太甚麼?立即你這暈庸老狗便將知道我君惟明宰起人來卻要更甚呢!」 定琛一咬牙,道:「狂夫,不管勝負誰屬,實力如何,老夫卻也不會吃你那一點虛名嚇倒,你敲鉛算盤了!」 君惟明無聲的一笑,逼前半步,道:「我並無虛名,定琛,只是我比較不知天高地厚罷了;你老人家聲威喧赫,想是不會在乎我這後生小輩的——他一抖手,握在掌中細長的「銀絞鏈」便重吊下來,夜色裡,銀光閃閃,隨風輕搖…… 一見君惟明這條退瑰奪命的玩意兒現了出來,定琛馬上便全身發冷,吼頸窩的毛髮也不由悚然倒立,他又退了一步,左手精亮鋒利的短劍微微斜舉,在全神戒備中,這位「涼山派」的掌門人嗓音有些發顫的道:「四十餘年江湖風雲,君惟明,老夫懼過誰來?你這陣仗亦並無驚人之處……」 君惟明伸出舌尖舐舐上唇道:「當然,嗯,當然……」 他頓了頓,似乎亦不急著動手,目光在對方的短劍上停留了一下,他又笑迷迷的道:「好劍,定深,這玩意可叫『龍舌』?」 定琛咽了口唾沫故作鎮靜的道:「是又如何?」 君惟明朗然道,「我在想,這玩意將來放在我的書桌上裁紙,全是一件十分合用又有紀念性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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