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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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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瑜緊張的道:「你是說,君公子,只要雙方開始交刃,就不能容情了?」 君惟明含蓄的道:「也不儘然,我只是說,我可以關照我的人儘量留手,予我所想開脫的數人以退路,但是,這卻也須要有個限制,假如我願意開脫的敵人並不領情甚至變本加厲欲圖借此反擊,我既使想容情也就無法可容了!商姑娘,這是一場武者多場的干戈,這也是生與死的博鬥,除了雙方都能明白其中的微妙,要想使某一邊做無條件的犧牲可是太困難了……」 商瑜怔怔的,道:「可是……可是,君公子,你曾經說過,我不是你的敵人,是你的朋友……我雖然對你沒有什麼幫助,至少也未曾危害過你……你……再怎麼說,也不可就像對付他們一樣來對待我的哥哥吧?」 這時,關立也誠切的道:「君公子,你曾答允過我,為了我的『獨善其身』,『同流而不合汙』,為了我的『緘默』,而在日後的血戰中儘量寬恕我的同門,但小瑜——商瑜的行為和我也是一樣的,難道公子你就不考慮對小瑜也做相似的保證與承諾麼?」 君惟明一笑道:「你先別幫著你的女友求情,關立,如今童剛那邊又多了『西疆二鼎』等幾個強者,說不定這一連串的擠殺下來,失敗的是我呢……」 關立嚴肅的,道:「君公子,勝敗屬誰在眼前論之猶早,問題是,公義與真理在誰那一邊?君公子,你知道在那一邊,而不管將來的輸贏何屬,能在你的承諾下取得諒解,異日我們做人全容易做了……強劣之勢可保存一時,但卻不永遠對此,換句話說,是是非非也能隱蔽一時,亦無法永遠掩瞞;在很久很久之後,等這場爭紛過去了,公子勝也好敗也好,我們——及我們的後人走出來,至少不會再被人點破背衣,不會被人譏為『助紂為虜』『倒行逆施』也就行了,而這些,卻須取得公於今日的諒解與寬容,至少,連公子也算明白我們的苦衷……」 君惟明沉默了一下,道,「你說得對。」 關立喜悅的道:「那麼,公子是答應在日後的爭戰中儘量予小瑜的兄長以圓轉之路了?」 點點頭,君惟明道:「我答應——」他笑了笑,又道:「但我也祈求他不要過份。」 商瑜欣慰的道:「我想……他不會的,君公子,我要想辦法影響他……使他明白些什麼,使他能在來得及抽身的時候抽身……謝謝你,君公子……」 忽然—— 關立一拍自己的後腦勺,道:「啊,我險些忘了一個問題!」 商瑜道:「什麼問題?」 關立看著她,小聲道:「你是,說你來找我是告訴我『西疆二鼎』他們的事麼?還說這件事骨子裡與我兩人有著牽連,小瑜,什麼關連呀!」 於是,商瑜的面龐突然紅了起來,她羞澀的低下頭去,欲語還休,一雙手宜在搓揉著衣角…… 關立馬上催促道:「快說呀,小瑜,有什麼害臊的,我們之間的事情光明正大,發乎情,止乎禮,一點邪穢也沒有,別怕,說出來……」 臉蛋兒婿紅欲滴,有如熟透了的萍果,商瑜羞答答的微微垂下了頭,聲如蚊納般道:「小九,我……我說出來,你不會生氣吧?」 關立連忙—搖頭笑道:「當然不會生氣,你快說嘛……」 商瑜十分不好意思的道:「那……那『西疆二鼎』的義子『血鼎』方幼泉,在三年之前,曾經見過我,他對我……像是不錯……」 呆了呆,關立立即按捺不住了,他酸溜溜的道:「原來你們還是早就認識了啊,這姓方的名氣大,本事好,可比我強得太多了……」 商瑜聽了這些話,又是驚惶,又是幽怨的看著關立,她委屈的道:「你何必擺這種顏色給我看?縱然早已認識,我與他之間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況且,你還說過你不生氣的……」 關立氣咻咻的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你又如何知道他對你不錯!哼,難怪你對他們的動態這麼清楚,想必是方幼泉這小子早就通知了你,這樣看來,你們兩人之間還真透著不簡單呢!」 下子眼圈就氣紅了,商瑜唇角抽掐,身軀微額,她激動的道:「關立,你休要血口噴人,無事生非,我……我和那方幼泉有什麼不簡單的地方?你給我指出來,說出來……你………想不到你競是這麼一個不可理喻,心胸狹窄的人,你侮辱我,蔑視我,你你你,你太可恨了……」 關立退了一步,失措的道:「小聲點,你小聲點,這裡豈是吵架的地方?一個弄不巧叫人家聽見了,我們大夥全完啦!」 商瑜雙目湧淚,恨聲道:「完就完,你這麼不相信我,這麼懷疑我,乾脆我死了才如你的願……」 關立急切的道:「喂喂!小瑜,你別吵,好好的說,方才就算我不對,成了吧?又何必這樣哭哭鬧鬧叫人家笑話?」 關立搓著手,急忙道:「好好,就算我胡說八道,無理取鬧,你卻也犯不著如此小題大做,搞得我下不了臺……」 商瑜哭道:「你,你還嘴硬!」 關立急急搖手,啼笑皆非的道:「我不嘴硬,不嘴硬便是,其實,我根本也沒有講什麼,我只是問問而已,難道說,我連問全不能問了?」 商瑜一面抽噎邊恨恨的道:「誰不叫你問我?我就是特地來講給你聽的……我和那方幼泉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還會跑到這裡向你訴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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