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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青衣婆婆恨聲道:「你不說,我老婆就要斃了你,那個該死的童樵子,自以為」玄天九播「就能天下無敵,居然殺了我兒子,嘿嘿,我們可找他十來年了,天可憐我,居然讓我發現了你,小子,納命來。」

  這兩個老前輩仿佛和童樵子有莫大的深仇大恨,兩個人一晃身,雙雙向燕雲飛撲去,燕雲飛學這門掌法之時,並不知道小師叔和他們有這麼深的梁子,一見這兩個人已不顧身份的向自己撲來,頓時知道今日若不拚命,只怕真的要命喪當場了。

  他移身一閃,道:「老雪,劍——」

  雪無痕是何等有經驗之人,他一見飛毛老六和青衣婆婆神情有異,已知道這其中的血海深仇已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解開了,一抖手,劍已送到燕雲飛手裡。

  射日劍的光暈隨著燕雲飛的身勢而顫閃出鬥大的光芒,只是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弧,倏地將飛毛老六和青衣婆婆全阻擋在劍幕之外。

  飛毛老六厲聲道:「好小子,你還真有一套——」

  四道掌影在翻騰中,將燕雲飛困在當中,燕雲飛在重重掌勁下,劍勢隨著一變,居然絲毫無懼的硬和這兩個武林怪傑激鬥在一起。

  宇文大悲神色忽然凝重起來,道:「射日劍果然厲害。」

  宇文海不服的道:「爹,難道他能蓋過咱們字文世家的劍法?」

  宇文大悲冷冷地道:「你決不是他的對手——」

  字文海沉思道:「那就容不得他了,爹,江湖上劍法能和咱們家相抗的不多,姓燕的射日劍法既然是咱們的勁敵,今日若不殺了他,日後字文世家就無法稱霸江湖了。」

  字文大悲哼了一聲道:「是留他不得——」

  宇文海一擊掌,道:「乘這機會咱們毀了他。」

  宇文大悲搖搖頭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六叔的脾氣,此刻咱們如果下場,他會氣的跳腳,除非,他自動邀請咱們出手。」

  僅這幾句話間燕雲飛已搖搖晃晃,飛毛老六和青衣婆婆畢竟不是普通的身手,兩大高手一合手,那威勢就不同凡響了,燕雲飛能在那麼沉重的掌法中支持這麼久,連這兩個老頭子老太婆都暗中佩服不已。

  寒玉不恥的道:「真不要臉,兩打——」

  寒玉的話語雖然很低,字字句句俱傳進飛毛老六的耳朵裡,他聽了心裡非常難受,回頭怒道:「你說什麼?」

  燕雲飛是何等的機靈,飛毛老六一回頭,手掌略略一緩的刹那,射日劍寒光突然大盛,一連串之劍,如環套般的緊密揮灑出去,先射向青衣婆婆。

  青衣婆婆一顫道:「你——」

  她是大意了點,當她發覺寒光如泉水般噴灑向自己的身上時,那揮出的手掌已被射日劍劃過,青衣婆婆慘叫一聲,四根指頭已被活活的切了下來。

  血滴和指頭在空中同時散向四處——飛毛老六慘聲道:「老太婆——」

  他和青衣婆婆是多年老伴,兩人相處數十年,自然有種深厚的感情,一見老伴四根指頭飛了,心神為之一碎,忘了燕雲飛的劍橫著飄灑而來——嗆——一聲脆裂的布皂聲過後,飛毛老六的前胸已被劃開了一道血口,衣衫已隨風而揚,冷風筆直灌入——飛毛老六顫聲道:「小子,你——」

  射日劍的光豔隨著一斂,燕雲飛含笑而立,道:「承讓了……」

  飛毛老六被那一劍劃的血肉模糊,痛的他緊緊咬著牙,他踉蹌的走向青衣婆婆面前,聲音顫抖的道:「老太婆,你的手。」

  青衣婆婆慘聲道:「再也不能玩了,老頭子,天底下的事真讓人想不到呀,咱們混了這大半輩子,臨老,居然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說起來也夠丟人了……」

  飛毛老六瞪著燕雲飛,道:「小子,你狠——」

  燕雲飛苦笑道:「我僥倖,前輩,請諒解——」

  飛毛老六淒厲的一笑,大聲道:「小子,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不怪你,這只怪我們太小看你了,回去告訴老童,有種他親自來見見我們……」

  燕雲飛苦笑道:「有機會我會將前輩的話轉告我小師叔——」

  玉姑娘眼裡含著淚,道:「婆婆——」

  青衣婆婆苦笑道:「小玉,別怪婆婆,我已盡了力,無奈你惹的人大了不起了,不但掌法好,連劍法也是那麼俐落,唉,看來字文世家遇上真正的對手了。」

  小玉厲聲道:「我會殺了他……」

  宇文大悲迅快的躍了過來,道:「六老,咱們還有這麼多人,憑字文世家現有的實力,殺了這三個小輩還不會費太大的力,你二位先歇著,這裡的事交給我來辦——」

  搖搖頭,飛毛老六澀然的道:「何苦呢,我們夫婦敗的並不怨,人家確實不簡單,年紀大把了,都快要人士了,說出的話可不能當放屁,我們是不會再管這檔子事了,往後的宇文世家,全靠你們自己了……」

  在刹那之間,這老頭子忽然變的蒼老起來,仿佛往昔的雄風鬥志在一瞬間全沒有了,扶著青衣婆婆,兩個年歲已高的人,緩緩向前行去。

  玉姑娘顫聲道:「你們不能走,我還沒殺了這三個雜碎呢……」

  哪知青衣婆婆忽然一回頭,冷澀的道:「孩子,你還要我幫什麼忙?除了你們字文世家這些人外,你不是又安排了你的人麼?別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只是不願意戳穿而已……」

  說著兩個人身形急晃,眨眼而去。

  玉姑娘厲聲道:「不錯,我是要姓燕的命,這筆血債誰也不能阻止我追討,你們既然不管我了,我只有用我自己的方法了…」

  說著,人已躍起,一抖手,青藍的一道火光已沖向半天之中,她這種出奇的行動使宇文大悲和宇文海俱是一愣,不知她到底在弄何種玄虛。

  宇文海詫異的道:「小玉,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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