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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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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項七搖搖頭道:「不好,鉤子生不如死……」 漏子已沒有心情和燕雲飛再鬥了,他只關心鉤子的生死,此刻只要鉤子沒事,他寧可自己挨一劍,全身泛起了一陣顫抖,道:「你們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項七一指草叢,道:「你自己看吧。」 漏子像瘋了一樣的沖過去,他嘴裡叫著鉤子的名字,人已撲向草叢裡,鉤子的一雙眼空茫的望著他,臉上冷清清的,連一點表情都沒有,漏子難過的抱住他,道:「兄弟,你怎麼了?」 鉤子眼裡閃過一抹淚痕,顫聲道:「兄弟,栽了。」 漏子顫聲道:「沒關係,咱們還有機會,這點小場面算不了什麼,項七和老沙修理你,我會宰了他們給你出氣……」 黯然的一聲苦笑,鉤子顫聲道:「不行了,我的武功給毀了。」 漏子從地上跳起來,吼道:「什麼?他們廢了你武功……」 鉤子苦澀的道:「嗯,現在,我連舉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往後,江湖上已沒有我鉤子這個人了,你帶我回家吧,也許咱們退出江湖,那種日子還好過些……」 漏子一呆道:「回家?」 鉤子眼裡淚水往外一湧,淒然的道:「你捨不得江湖……」 漏子恨聲道:「我要報仇,兄弟,我們兄弟不能白白讓人毀了,還有杜八,他還沒有失敗,有他出面,一定能報這個仇…」 搖搖頭,鉤子苦笑道:「老杜不是好東西,他要咱們守頭一關就是看看我們兄弟是真行還是假行,現在,我武功毀了,剩下你一個,他不會再重視我們了,聰明點,我們下山……」 在空中狠狠擂了一拳,漏子道:「我真恨,恨那場火……」 若不是幼年的那場火,鉤子不會怕見火,見了火,鉤子就會想起那幕悲慘的情景,就會失了理性,否則,項七和老沙沒有機會擺平了鉤子…… 黯然的歎了口氣,鉤子道:「認命吧,江湖不再是我們的。…」 漏子心裡的火比那燃燒的林子還要猛烈,他又抓起了刀,頭上髮絲根根的豎了起來,躍起身來,只見四處空蕩蕩的,除了佟三還守在那裡外,燕雲飛和項七及老沙俱已不見人影,他們什麼麼時候走的?除了風聲,似乎只有佟三能回答這個問題。 漏子吼道:「他媽的,人呢?」 佟三苦澀的道:「離開了,我無法阻止……」 鉤子搖搖手,顫聲道:「算了吧,杜八會給他們顏色的……」 風還在吼,那威烈的火苗子似乎更猛裂了,這樣一片林子燒起來了,煙梢子直貫雲霄,密霧般的黑煙遮住了半邊天,老遠就能望見…… 老營盤的弟兄不是死人,半山腰火起他們不會沒有瞧見,杜八爺更不會不曉得,老營盤那些雜碎全被那場火給震驚住了,他們想不通那場火怎麼發生的,因為他們判斷那場火苗子決不會是鉤子漏子兄弟放的,鉤子怕火是人所皆知的事,鉤子決不會給自己添這種麻煩,蛇劍在老營盤是個半殘廢的人了,他恨透了燕雲飛,若不是姓燕的,他不會受傷,樓家酒館那段梁子給了他太深刻的印象,他希望鉤子能替他報了這段刻骨銘心的仇…… 杜八爺真沉得氣,對半山腰發生大火的事始終沒有太多的關注,蛇劍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憂急的沖進杜八爺的行館裡,杜八爺真沉得住氣,他和那位西域任真子、百劍山莊的劍龍、岳陽的胡冠中正在飲酒作樂,這些名震一時的江湖俊彥有說有笑,而杜八手下第一大將段洪永遠是那張沒有笑容的臉,他站在杜八身後,一雙冷厲的目光始終環視著各處,雖然,他明知道這裡不會發生事故,他還是盡忠職守於他的維護工作,蛇劍沖進來後,大聲道:「八爺……」 杜八的眼神略略一瞄,道:「有事……」 蛇劍囁嚅地道:「山下……」 杜八淡淡地道:「你也過來喝一杯,別大驚小怪,鉤子和漏子如果連這點事也辦不成,只能怪他們學藝不精……」 蛇劍急聲道:「八爺,話不能這麼說,姓燕的畢竟不是普通高手,他是現今道上最頭痛的人物,看看他以往的紀錄,有多少人栽在他手裡,而我們……」 杜八哈哈大笑道:「這裡是老營盤,不是樓老頭的樓家小酒館,你是被他嚇破膽了,銀鈴的死,你的傷,我心裡很難過,蛇劍,且待會兒,那個姓燕的非付出代價不可……」 蛇劍苦笑道:「是,八爺。」 白劍山莊的劍龍一向狂妄慣了,他一聽蛇劍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心裡十分不是滋味,舉起杯子一飲而盡,臉上一片紅暈,嘿嘿地道:「老蛇,你沒看見麼,座上的人哪個不是雄霸一方的豪士,誰會在乎一個小小生燕的?他不來,是他運氣,如果來了,嘿嘿,他是自己找死,我們兄弟還在喝酒,千萬別為了他掃了酒興,再說,老營盤杜大爺的弟兄將近三百人,如果連他們三個都拿不下,嘿嘿,杜大爺這半輩子江湖還能再混麼?」 說的有理,說的狂傲,蛇劍在杜八爺面前哪能再說什麼?他知道這些人個個都是一流高手,一流狂人,也是一流的目中無人,蛇劍像啞巴吃黃連似的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暗暗有種頗為失望的思緒…… 杜八爺雖是絕對的狂夫,他畢竟還很慎重,向他那位貼身的第一高手有江湖小子之稱的段洪一招手,道:「小段。」 段洪冷冷地道:「八爺吩咐——」 他臉上永遠都是那麼冷漠,永遠不帶點丁兒情感,雖然和杜八相處時日並不短,還是那幅初來時的表情,沒有人能從他面上看出他內心想的是些什麼,只知道這個江湖小子一直都是這張酷冷的臉…… 杜八低聲道:「出去看看,別太大意了。」 段洪一拱手道:「是。」 江湖小子段洪就是這麼聽話,做任何事都不問原因,只知道該聽命去做,哪怕這是一件十分錯誤的事,他也不會吭上半句——人似一溜煙,出了社八爺的行館,一陣冷風吹來,這位江湖小子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來,他雙手背負在身後,兩隻拳掌交叉的握著,行過山坡,跨過石岩,眼梢子溜向每一個可以隱藏的暗影中,那些守在各角落中的弟兄全看見他來了,有人探出頭來,叫道:「段爺……」 段洪面上擠出一抹冷笑,道:「嗯你該死。」 手微微那麼一抬,一縷白光過後,那個探頭打招呼的漢子已哎呀一聲從石頭後栽出來,心口窩上已穿著一柄鋒利的匕首,江湖小子段洪怒聲道:「記住,要嚴守在自己的崗哨上,哪怕是你的老爹老娘來了,也不准吭出聲來,這是咱們的紀律,誰要是像阿勇這樣冒失,他就會躺在這裡永遠別起來了——」 這些話是說給那些守在暗樁處兄弟聽的,誰都看清楚這一幕了,血淋淋的教訓使每個人都捏了一把冷汗,他們全曉得江湖小子段洪的冷血手段,他說的出做的到,阿勇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揮揮手,立刻有人把阿勇的屍體抬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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