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紫氣宮嬌娃 | 上頁 下頁
一九


  墨十三怪笑道:「墨某有那一句話得罪菩薩了?就算真的得罪了神靈,將來必遭天譴,那也是將來的事。」

  呂騰越看越是怒火中燒,突然推開身邊捕快,掄刀就向墨十三砍了過去。

  墨十三嘿隨二笑,鏽劍輕挑,輕而易舉地就把呂騰的金刀震開,道:「呂總捕頭,你現在想英雄救美,只怕是力不從心了。」

  呂騰啐了一口,嘶聲罵道:「姓墨的,呂騰今天是栽定的了,與其活著丟人現眼,倒不如乾脆死在這裡,也好向弟兄們交待。」

  墨十三哼的一聲,道:「要想死,那還不容易嗎?」說著鏽劍急落,疾刺呂騰胸前膻中穴!鏽劍來勢如電,呂騰坦然不懼。

  就算他曾經懼畏過面對死亡,但到了這一刻,他反而覺得死了還更舒服一些。

  呂騰絕不是大仁大勇的俠士,但卻也可算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墨十三雖然已占盡優勢,但他還是拚將一死,也要和這個大惡人周旋到底。

  墨十三的武功,本來就在呂騰之上,如今呂騰受了重創,自然更不是他的對手,即使是那兩個妙齡女尼,也認為這一次呂騰是再難倖免的了。

  兩女尼也不是不想挽救他的性命,但此際她倆尚且自身難保,又怎有餘力兼顧過來?

  呂騰暗歎道:「想不到呂騰奔走江湖二十餘年,今日竟不明不白死在這裡!」

  他自認此次必死,所以兩眼一闔,遠似覺這一闔眼就是永恆的睡眠,他以後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只聽得一下裂帛之聲響起,一件兵刃「嗆啷」跌在地上。

  呂騰父在暗叫:「這次果真完了。」

  但過了一會,他又聽見墨十三的聲音叫了起來,道:「你……你……你……」

  呂騰一怔,一摸胸前,雖然是濕濡濡的染滿了血,但卻不是胸口中劍,而是剛才右脅下受傷沾染過來的血跡。

  再定睛一看,只見墨十三已「咕咚」一聲,仰天翻倒下去。

  呂騰一陣錯愕,初時還以為是那兩個尼姑救了自己,但看清楚一點,只見兩尼姑在兩丈之外,跟幾個赤足的白衣漢子苦纏交戰。

  呂騰大感奇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墨十三是給誰殺掉的。

  但不旋踵,他就看見一條藍色的影子有如泥鰍般穿插在尼姑和白衣漢子之間。

  呂騰吸了口氣,暗道:「這人好快的身手。」

  只聽得連聲悶哼,五個赤足的白衣漢子突然紛紛倒地。

  兩尼姑這才松一口氣。

  年紀輕輕的一個尼姑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合十對那個藍衣人說:「貧尼懿青,這是我師姐懿靜,這一次全仗龍施主幫忙了。」

  呂騰也走了過來,抱拳對那藍衣人道:「大恩不言謝,區區呂騰,請問大俠尊姓……」

  「呂總捕頭不必客氣了,」那藍衣人淡淡一笑,道:「在下龍城璧,是個江湖浪子而已,大俠二字,休再提起,免得惹人見笑。」

  呂騰「啊」的一聲,道:「原來是雪刀浪子!久仰!久仰!」他這兩句「久仰」,乃足由衷之辭,雖然今天他才第一次遇上龍城璧,但有關於龍城璧的種種傳說,他已聽過不下數十遍。

  懿青謝過了龍城璧,驀然發覺師姐渾身是血,臉色蒼白,不禁慌了起來,緊緊攙扶住懿靜,問道:「師姐,你怎麼啦?」

  懿靜搖搖頭,道:「不要害怕,我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但若不是龍施至及時出手,那就難料得很了。」

  呂騰忙道:「這位師父雖然絕不會有甚麼性命之憂,但卻也傷得不輕,非要找個地方好好治傷不可」

  懿靜微微一笑,道:「說到傷勢,呂總捕頭絕不會比貧尼稍輕,看來,我們都要歇一歇才能跟邪魔外道一較高下了。」

  呂騰搖搖頭,道:「呂某可歇不得,宏慶樓正在有人鬧事,我非要去看個究竟不可。」

  龍城璧歎道:「呂總捕頭果然盡忠職守,在下佩服!佩服!佩服!得罪……」

  他連接說了三句「佩服」,連呂騰也覺得未免說得太多了,但誰也沒想到,在這三句「佩服」的後面,卻還跟著一聲「得罪」。

  這一聲「得罪」又是甚麼意思?

  呂騰正自一愕間,忽覺尺澤、少商、神門、曲池、氣海諸穴同時一麻,正待呼叫,卻連啞穴都給人出手點住了。

  這幾個穴道被制,呂騰立時動彈不得,而且連話也說不出來。

  懿青吃了一驚,望著龍城璧,道:「龍施主,這……這……」

  她臉色青白,呂騰卻反而漸漸平靜下來,他當然明白龍城璧為甚麼要點住自己這幾穴。

  龍城璧沒有開口,懿靜已微笑著對呂騰說:「龍施主是為你好,一來捕頭受創不輕,流血不少,他點了你這幾處穴道,正是要阻止血液繼續外流,而且他若不這樣『得罪』你一下,總捕頭勢必再向前走,雖說這是職責所在,但卻也未免是太危險了,就是貧尼,也決不贊成總捕頭在這時候還去犯險……」

  懿青聽見這師姐的說話,才明白龍城璧為甚麼出手點住呂騰的穴道。

  呂騰只好苦笑一下,但他啞穴被熬,連這一下苦笑也是笑不出半點聲音來。

  接著,龍城璧就叫兩個未曾受傷的捕快,把呂騰送回家中去,並說明呂總捕頭身上被制住的穴道,在三個時辰之後就會自行消解。

  就在這時候,東南遠處忽然傳來喧鬧之聲。

  又聽得有人大叫道:「袁府失火啦!袁府失火啦!」

  懿青的臉色登時大變,失聲道:「袁府失火?」

  懿靜也是驚怒交集,道:「是袁員外的宅府嗎?」

  懿青一跺腳,道:「我瞧見火光啦,那一定是袁員外的家!」

  龍城璧臉色一沉,忽然道:「兩位師父是不是從桑林鎮趕了兩寶液路程,才來到開封的?」

  懿青一怔,欲言又止,兩眼只是直盯著師姐。

  懿靜也是呆了一呆,好像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龍城璧。

  龍城璧知道兩人有所顧慮,便從懷中掏出了一面鐵牌來。

  兩女尼一見這面鐵牌,不禁「噢」的叫了一聲,懿靜接著道:「原來是同路人。」說著,也從大袖之中取出了一面完全相同的鐵牌給龍城璧瞧。

  龍城璧搖搖頭,道:「不必瞧了,對於兩位師父,在下絕無置疑的,寒齡師太是否也就在袁府裡?」

  懿靜點默頭,道:「除了師父之外,桃桃兒也在袁府裡。」

  龍城璧吸了口氣,道:「還有誰在一起?」

  懿靜道:「彩虹女舒美瑤。」

  龍城璧道:「她是彩虹堂的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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