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紫氣宮嬌娃 | 上頁 下頁


  這毛茸茸的大手雖然粗大,但其動作之敏捷,卻是令人為之大感驚詫。

  丁黑狗的一張臉立刻紅了,五道指痕清晰可見。

  秦滄沒有挨耳括子,但他的一張臉也已同時變色。

  小五一言不發,卻倏地伸出右手,以五指擒拿之勢向這一隻毛茸茸的大手捏了過去。

  這是「靈蛇散手」,只要給它纏上了,那就有如千百條蛇兒同時纏了上來,想要脫身,實在難乎其難。

  這一隻大手立刻就給小五的靈蛇散手纏住了,小五不敢怠慢,招式一變,再貫以內力,急捏對方腕際「內關」穴道。

  小五一下子就捏著了,心中正在喜悅,誰知道這條手腕突然湧出一股澎湃洶湧的大力,就像是鐵錘般撞向小五的掌心。

  小五大吃一驚,知道遇上強敵,再也不敢繼續使用靈蛇散手,急急鬆開五指向後倒退開去。

  也就在這一瞬間,朱喬長劍已經出鞘,他左手捏著劍訣,右手長劍不住抖動,接著突然平平刺出,只見劍光一面顫抖,一面以弧型角度刺向大門之後。

  直到這時候,四人仍然未曾看見敵人模樣。

  只聽得門後突然傳來「奪」一聲響,朱喬的劍不知道刺著了甚麼物事,他猛然抽劍,當長劍抽回來的時候,劍光上居然多了一隻沉甸甸的木魚。

  四人同時一怔,心下均自尋思:「莫非這人是個和尚?」

  但他們只是想了一想,就知道自己想錯了,因為就在這一刻間,門後那人已怒容滿面地走了出來。

  只見這人身高足足九尺,他面有血污,衣衫破爛,但當他站出來的時候,看來還是神威凜凜,透著一股懾人的氣概。

  他一站出來,就大聲喝道:「老狐狸,你躲在甚麼地方,為甚麼自己不滾出來,卻派幾個小猢猻來見老子?」

  朱喬退開雨步,打量著這破衣人一會,才道:「在下朱喬,可不是甚麼老狐狸的小猢猻。」

  破衣人振臂一揮,怒道:「小猢猻,老子宰了你!」

  秦滄立時脫口叫道:「朱公子小心,這廝是個瘋子!」

  語聲未落,破衣人已呼的一掌拍出,這一掌看來招式尋常,但內力卻是異常沉實,朱喬卻連想也不想,回劍就向破衣人的右腕削去。

  這一劍並不怎麼快,但是卻十分奇妙,所謂奇妙者,並不是指朱喬的劍法,而是因為這一把劍,劍尖之上仍然插著那只沉甸甸的木魚。

  驟然看來,這一劍全然不像是甚麼劍法,倒有七分像是流星錘。

  只聽得「波」的一聲,沉實異常的木魚突然在劍光之上爆裂,變成無數細小碎片。

  破衣人一掌震碎了木魚,朱喬但覺全身血氣都是幌了一幌,那削腕的一劍,再也無法繼續施展下去。

  丁黑狗雖然武功不高,但江湖閱歷卻比朱喬豐富得多,一看這種形勢,知道若再纏鬥下去,必然凶多古少,說不定四人之中,會有人因此糊裡胡塗的送掉性命。

  這當然是犯不著的!

  「朱公子,咱們走!」丁黑狗叫道:「這瘋子自有老狐狸來收拾。」

  破衣人嘿嘿一笑,聲音有如破鑼一般:「老狐狸既然寧願做縮頭烏龜,老子就先把他的龜子龜孫殺了,看他還能忍到幾時!」

  他在這三四句說話之間,已把朱喬壓逼得險象環生,似乎隨時都可以把朱喬的腦袋一掌震碎。

  小五瞧得連臉色都變了,在數日之前,他和朱喬大破金衣寨,擊敗寨中不少高手,但如今遇到這個怪人,兩人卻似乎是變成了孩童一般,人家只是赤手空拳,三招兩式之間就把自己弄得暈頭轉向,東西不辨。

  朱喬劍法如神,內力修為也是不弱,小五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但小五此刻卻更明白,倘若再打下去,不消五個回合,破衣人就可以把朱喬活活震斃!

  小五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臨陣退縮,見死不救的懦夫。

  他自己當然不是懦夫,他絕對不會丟下了朱喬,自己獨自逃命。

  所以,他的劍也已出鞘,然後傾盡全力協助朱喬抵抗破衣人的進襲。

  可是,破衣人的武功,委實深不可測,小五雖然加入戰陣,朱喬仍是險狀百出,好像隨時都會一命嗚呼,死在破衣人一掌之下。

  三招五式後,不但朱喬有如危如系卵,連小五也陷入險境。

  丁黑狗眼看朱喬、小五逃走不了,也只好揮動打狗棒,向破衣人展開進攻。

  但是丁黑狗的武功,材料極其有限,破衣人根本不去理睬,看他目露凶光的樣子,似乎非要先殺了朱喬和小五二人不可。

  丁黑狗正暗暗叫苦,突見秦滄兩袖同時飛揚,左七右八,十五件暗器分別從上中下三路射向破衣人。

  秦滄武功平庸,但他為了要找司空伏報仇,一手暗器功夫,卻練得出神入化,這十五件暗器勁勢淩厲,刁鑽毒辣兼而有之,破衣人以一敵三,驀然見再飛來一蓬暗器,形勢似乎相當不利。

  誰知破衣人不但身懷絕藝,臨陣對付敵人的手段更是匪夷所思,當秦滄雙袖飛揚之際,破衣人的左手已疾迅無倫地把六尺外的木門拉脫下來。

  只聽得「奪」、「奪」之聲不絕,十五件暗器都給這塊木門擋住。

  這一著,大出秦滄意料之外,那木門雖然古舊一點,但木質十分結實沉重,就算用錘子刀斧想撬用它,也非要大費一番功夫不可,但破衣人舉重若輕,只是隨手一拉,就把這扇沉重的木門拉脫,當作盾牌一般使用。

  這面盾牌著實大得驚人,破衣人雖然身材粗壯,但它已把破衣人整個身子遮蓋苕,秦滄的附器再厲害,也無法射穿過去傷得了對方。23

  單是這一手奇異的手法,就已嚇傻了秦滄,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他實在很難相信。

  木門居然會給人當作是一頁紙張般輕易撕掉。

  倘若這只是一頁紙張,那還罷了,但這卻是一扇沉重的木門,秦滄的暗器不但給它擋住,而且破衣人還順勢一推,把木門當作是石頭般扔了出去。

  秦滄大驚失色,急忙閃避,但是木門相當寬闊,他雖然閃避得並不慢,依然給木門邊緣掃著了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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