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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不,我肯,」谷厥居然點頭。

  他忽然把左手尾指伸進口裡,然後用力一咬。

  血已流。

  谷厥冷冷的盯著這人:「我的血已流,你是不是已經很舒服?」

  這人卻搖頭。

  「不,我仍然不舒服。」

  「為什麼?」

  「因為我要看的,並不是從你手指流出來的血,」這人冷冷一笑道:「我一定要看你的咽喉流血,才會真正舒服下來。」

  谷厥冷笑不語,暗中已運凝掌力,隨時都可以給予龍城璧致命的一擊。

  ——他早已看出這人就是江湖浪子。

  一一他早已有擊殺江湖浪子的決心。

  ***

  龍城璧終於亮摺扇。

  電光一亮,寒芒映目,殺氣逼人。

  谷厥突然揮掌。

  掌勢陰柔,如柳絮,又似細水長流。

  但這幾乎已是無懈可擊的一擊。

  它就像是一張網,又像是一條索子,既可擒敵,也可在無聲無息中,悄悄使敵人窒息氣絕。

  只有高手,才能在局外體會到這一掌可怕的程度。

  樂八方是高手,

  他已深深休會到,但他沒有為龍城璧擔心,假如一定要他擔心的話,那麼他只能為谷厥擔心。

  ***

  然而,他就算要擔心,也不會擔心得太久。

  因為只有活人才值得擔心,

  對於一個死人,大家已毋須擔心他的未來。

  (六)

  郭遼一直不動。

  他不動,是因為他想看看江湖浪子的武功。

  還有另一個理由,是因為他想看看,谷厥怎樣死在別人的刀下。

  他知道谷厥絕不是龍城璧的對手,但他袖手旁觀。

  這兩三年來,他對谷厥很不滿,因為谷厥一直都沒有把他放在眼內。

  郭遼一直忍隱不發。

  他知道,谷厥總有一天會死在別人的手上。

  郭遼沒有看錯。

  狂妄自大的人,通常都會敗得很慘很慘。

  谷厥也不例外。

  他明知對方是江湖浪子龍城璧,但仍然不顧一切,要硬撼一仗。

  結果,摺扇在他的咽喉上刺穿了一個不算很大的血洞。

  谷厥已準備發出最可怕的一掌。

  但就在刹那間,他體內的真氣,突然完全盡泄。

  谷厥的血在流,雖然流的不快,流的不多,但卻已足夠要了他的性命。

  郭遼的心中很痛快。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不是痛快,而是看來很悲憤。

  「龍城璧,我一定會找你算賬!」

  他這句話,表面上看來很凶。

  但實際上,他卻是一面說,一面腳底揩油,遠揚而去。

  (七)

  郭遼走得很快。

  他向來自負輕功不弱,在五里之內,絕不會比一匹千里良駒奔馳的速度稍慢。

  但他這次,才走了半里,就已發覺背後有人緊釘著自己。

  他的心頭一凜。

  對方能追貼自己,那麼他絕不會是平庸之輩。

  他沒有轉過身子,去看那人是誰。

  他只有走得更快。

  五里路程,眨眼即過。

  郭遼沒有鬆懈,但走到這裡,他已有氣力支拙的感覺。

  他畢竟只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匹千里馬。

  他的速度漸漸放緩,但背後那人卻仍然沒有半點緩慢下來。

  郭遼知道逃避不過,於是把心一橫,突然回身,撒出一把暗器。

  七種不同種類的暗器,分別從七個角度,向身後那人怒射。

  ***

  就在這一瞬間,他看見了一個黑袍老人。

  黑袍老人大袖一揚,七種暗器立刻有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郭遼臉色驟變。

  他定睛一看,一張臉居然變成了青綠色。

  「戚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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