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逐鹿中原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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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來呆住。 中年人冷冷一笑:「這口骰子,你是不敢開?」 賀來咬了咬牙,道:「好!開!」 賀來揭盅。 三顆骰子,是四、五、六,開的仍然是「大」。 賀來松了口氣。 他冷冷的盯著這個中年人:「很不幸,尊駕又輸了。」 中年人點點頭,說道:「不錯,我是又輸了,這張值十萬兩金子的黃紙,你可以拿去。」 賀來臉色一變。 「可是,這不是金子,也不是銀票,只是……」 「住口!」還沒說完,徐小豔已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說過,這張紙一定可以兌換黃金十萬兩。」 中年人的眼睛已收縮成一線:「還是老闆娘見多識廣,告辭了。」 說著,連同七個陌生人,離開了這座賭坊。 徐小豔仍然臉帶微笑。 賀來把那張紙交給了她,她卻連看也不看,就把它撕成粉碎。 她剛才還說這張紙可以兌換黃金,但言猶在耳,這張紙已變成廢物。 賀來不敢再說什麼。 也許,他現在已瞭解到,這幾個人根本不是來賭錢,而是來賭命。 對付賭錢的人,賀來有辦法。 對付賭命的人,賀來也不怕。 但是現在,並不是由他來拿主意的時候。 掌管大權的,是徐小豔,她任由這幾個賭客離去,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在賭坊外,一幕激烈的搏鬥已接著爆發! (七) 徐小豔靜靜的坐在賭坊裡。 賭坊依然熱鬧。 但不久之後,熱鬧喧華之聲忽然全都沉寂下來。每個賭客都看見,那個中年人又回來了。 但他並不是自己走回來的,而是給人用一頂轎子抬著回來的。 他臉上的表情已僵硬了,身子也是一樣。 每個人都可以看見,一縷鮮血絲,正從他的咽喉裡流出來。 抬轎子的是兩個老僕。 這兩個老僕,一個叫呂忠誠,另一個叫藍金海,兩人卻是賭坊裡的老雜役。 他們日常幹的事不算繁重,也不算清閒。 想不到他們居然還會抬轎子。 他們把轎子抬到牌九桌旁,輕輕地放下。 這頂轎子,放在一個黑衣人的面前,而呂忠誠和藍金海的目光,也一齊盯在這黑衣人的臉上。 這黑衣人年約三十五六,面目清秀,但卻略嫌有點蒼白,似乎是酒色過度的樣子。 他在這賭桌上,已賭了五六個時辰,手風不錯,輸的時候注碼不大,但偶然贏一兩手,卻是大有斬獲。 他已贏了七八萬兩銀子。 但他的神情,一直都是那麼平淡。 他輸的時候,很鎮靜。 他贏的時候,也是一派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當這頂轎子剛從門外出現的時候,他的眼神似乎掠過一絲驚怒的神色。 但這種神色,只是一閃即止,除了徐小豔之外,似乎誰也沒有察覺到。 由於呂忠誠和藍金海都注視著這個黑衣人,他頓然變成為每一個人所注意的對象。 呂忠誠忽然冷冷的對這黑衣人說:「尊駕可是南海黑狼公子?」 聽到「黑狼公子」這四個字,賭坊裡每一個稍為有江湖見識的人,他們的臉色全都變了。 黑狼公子厲幽歡,在十五年前出道江湖,短短三年之內,力挫鬼臉蜘蛛白侯平,血洗昆南六惡山莊,一千招外戰平關中第一槍孫成鋼,更曾在長安白醉樓頭,醉斬湖海三君子,遂名聲鵲起,成為武林中最可怕的一位殺手。 黑狼公子是個殺手。 絕少人能從他刀下避得開去的職業殺手。 (八) 剛才還圍在牌九桌上的每一個人,現在都已不期然地悄悄的退了開去。 剛才是「天杠地王」、「鵝九人八」控制了每個人的神經。 但現在,懾人心弦的並不是那三十二張烏溜溜的天九牌,而是這三個人的六支眼睛,每一道目光都是那麼冷厲,充滿著一種逼人眉睫的殺氣。 每個人心裡都在想:「這個黑衣人是不是真的就是黑狼公子厲幽歡?」 良久之後,他們終於看見這黑衣人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說:「我就是厲幽歡。」 呂忠誠冷冷道:「你是不是來殺老闆娘?」 厲幽歡又點點著:「不錯,有人出價五十萬兩,這價錢雖然不算太高,但已可以令我去殺任何人,除了自己。」 賭坊裡平時對呂忠誠和藍金海這兩個老僕呼來揮去,頤指氣使的人,此刻都不禁心中為之一陣發毛。 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總算認清楚,這兩個老僕原來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雖然他們還沒看見過呂忠誠和藍金海施展出一招半式的武功,但他們都已知道,轎上的那中年人,就是死在他們的手下。 而且敢如此面對「黑狼公子」厲幽歡的,也絕對不會是庸碌之輩。 厲幽歡忽然從坐著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呂忠誠說:「老丈可是姓呂?」 呂忠誠點頭:「老夫是呂定 藍金海道:「老夫是藍天河。」 聽見「呂定」和「藍天河」這兩個名字,不少人的臉色又自變了。 厲幽歡淡淡一笑:「原來是三十年前,十大瘟神中的呂、藍兩位老前輩,失敬了。」 說到這裡,走到那頂轎子旁,伸手撫摸轎上的中年人一下,緩緩接道:「耿泰中,你死在這兩位老前輩手下,也可算是雖敗不辱,但卻死而有憾……」 長歎了一聲,忽然手拈一張天牌,一張鵝牌,兩張天九牌當作武器,分別射向呂定和藍天河的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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