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岳小玉傳 | 上頁 下頁 |
二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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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岳小玉說:「這座小湖,有一個很可怕的名字。」 岳小玉道:「怎樣可怕法?」 布狂風道:「它叫沉屍湖。」 岳小玉悚然一凜,道:「這名字的確很可怕,以前曾經有人把屍首沉埋在這湖底下嗎?」 布狂風道:「不錯,但那已經是兩百多年以前的事。」 岳小玉道:「其中是否包藏著一段很淒慘的故事?」 布狂風點點頭,道:「不錯,在那時候,江湖上勢力最龐大的,並不是中原的幫派,而是來自波斯古國的西方魔教。」 岳小玉「唔」一聲,道:「我以前也曾聽說過」 布狂風道:「西方魔教入侵中原,也不是一兩次的事了,而那一次,也許就是最可怕,也最令江湖中人為之心驚膽顫的一次……」 他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接道:「當時,中原武林有個組合,稱為烈火盟,盟主『烈火天君』郝赤焰,不惜散盡千萬家財,攏絡黑白兩道逾千高手,誓死要跟西方魔教決一死戰!」 岳小玉道:「結果怎樣?」 布狂風道:「慘敗。」 岳小玉道:「完全不是西方魔教的對手?」 布狂風道:「本來,烈火盟也有過一陣子大佔優勢的時候,但郝赤焰太著急了,犯了貪勝不知輸這個毛病,以致著棋差,給西方魔教反敗為勝,而烈火盟卻節節敗退下來,最後,他帶著十幾個傷疲不堪的高手,來到了這座小湖旁邊。」 岳小玉道:「當時情況怎樣?是否相當不妙?」 布狂風道:「是大大的不妙,他們被魔教重重圍困了,再也沒有機會可以闖出重圍,就在這時候,郝赤焰狂性大發,用一把刀把所有的人都殺了,然後一一沉埋在湖底,而他自己也身系巨石躍入湖中自盡身亡。」 岳小玉聽得呆住了,良久才歎了口氣,道:「人在江湖真是不可以稍有半步差錯的。」 布狂風道:「二百餘年之後,咱們的情況,有點像是烈火盟。」 岳小玉道:「不見得這樣悲慘罷?」 布狂風道:「會否這樣悲慘,現時還是言之過早,但場風血雨的驚人浩劫,似乎是避無可避的了。」 岳小天說道:「大悲谷內的情況又怎樣?」 布狂風道:「神通教內部分裂,萬層樓練功走火入魔這些都是事實,並非訛傳。」 岳小玉道:「恨帝要逼死萬層樓,為什麼一直還不動手?」 布狂風道:「他並非不想動手,而是沒有把握。」 岳小玉一怔,道:「現在連恨帝也已趕到大悲谷了,怎麼還沒有把握?」 布狂風道:「在他沒有到大悲谷之前,他的手下不敢貿然發難,但等於他趕到之後,形勢卻又有了變化。」 岳小玉道:「這個變化,就是因為你也來了的緣故?」 布狂風道:「除了我之外,還有你呢?」 岳小玉道:「小岳子算得上什麼?」 布狂風道:「今日之岳小玉,早已不是昔日之吳下阿蒙葉上開若不把你也計算在內,那就是庸才。」 岳小玉道:「咱們齊心協力,希望可以把恨帝的美夢戮破。」 布狂風說道:「恨帝的夢,其實一點也不美,他只有霸王的野心,梟雄的手段,這三十年來,連一個真正的朋友也沒有。」 岳小玉道:「太乙真人呢?他和真人不是有著深厚交情嗎?」 布狂風說道:「太乙真人對他的確是一片摯誠,這是無可懷疑的,但到頭來,太乙真人怎樣了,還不是要找他決一死戰嗎?」 岳小玉歎了口氣,道:「葉上開根本不配做太乙真人的知己。」 布狂風道:「再說葉大娘,雖然葉上開從來也沒有喜歡過這個人,但他倆生下了葉紅棉,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可是,到頭來又怎樣了?還不是一招殺著,就是彼此的關係斬得斷絕嗎?」 岳小玉不由吐出口氣,道:「他心裡也許只能藏著一個人。」 「不錯,那是菊谷仙子皇甫嫣。」布狂風完全同意這個看法。 岳小玉道:「但皇甫嫣早已死了,老是惦記著一個死人過活,雖雲多情,但卻也不無多餘之嫌。」 布狂風道:「是多情也好,一切皆已成為定局,也許他是活得很不妙的,但更不妙的還是無數武林中人。」 岳小玉道:「三十年前的武林奇葩,忽然就變成武林中的大禍胎,真是令人慨歎。」 布狂風道:「你怎知道,三十年前他並不是個禍胎?」 岳小玉啞然。 布狂風冷冷一笑,道:「世人只知道葉上開為了皇甫嫣之死而大受打擊,但又有誰知道皇甫嫣為什麼會死?」 岳小玉一怔,問道:「她不是病死的嗎?」 布狂風道:「當然不是,她是死於自殺。」 岳小玉道:「她自殺,是不是為了葉上開。」 布狂風頷首,道:「不錯,那是因為她忽然發現了一個秘密——葉上開就是天恨幫的幫主!」 岳小玉訝然道:「如此說來,葉上開一直都是個偽君子!」 「偽君子倒是談不上,因為他從來沒有以君子自居,只不過一般人糊裡糊塗,經常稱之為葉大俠而已。」布狂風冷笑著說。 岳小玉默然半晌,道:「不管怎樣,他的確騙倒了不少人。」 「但卻騙不到皇甫嫣,所以,皇甫嫣在極度失望之下,服毒自盡。」 「悲劇!」 「那僅是悲劇的開始。」布狂風歎了口氣,道:「憑情而論,皇甫嫣的確是個善良的女子,但她當年只是一死了之那是大錯。」 岳小玉「唔」一聲,想了想才道:「她應該撕開葉上開的假面具,把他的罪行抖數出來,讓武林中人在三十年前就對付他!」 布狂風道:「但皇甫嫣狠不下這個心腸,她寧願死,也不肯做任何損害葉上開的事。」 岳小玉道:「但她一死之後,對葉上開來說,已經是嚴重的一種傷害。」 布狂風道:「可惜他這種傷害,也為日後武林帶來更嚴重的災劫。」 岳小玉歎道:「最可憐的還是紅棉姊姊。」 布狂風道:「她的遭遇,雖然崎嶇多變,但幸虧郭堡主對她很好……」說到這裡,忽然臉上露出了一種極古怪的神情。 他的目光,瞧著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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