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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司馬血道:「今天太倒楣了,而且我若贏了你的師公,那將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苗羽嫣奇道:「這又是什麼道理?」

  司馬血道:「你的師公賭品不好,他若輸了就會大動肝火,倘若那時候你還叫他重出江湖,恐怕十居其九會碰壁。」

  苗羽嫣撇了撇嘴:「我才不相信你這些鬼話,你到我家,全然是為了那匹玉馬,你是君子嘛,君子重信諾,所以就算明知這匹玉馬絕對不該交回給五異堂,你還是要一意孤行到底!」

  司馬血道:「你就當我是個自私鬼好了。」

  苗羽嫣大聲道:「你不但是個自私鬼,也是個討厭鬼、吸血鬼,和那姓胡的小子相比,你簡直不像個人!」

  司馬血神情漸漸木然下來。

  苗羽嫣望了他一眼,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了。

  司馬血還是沉默著。

  過了一會,苗羽嫣終於忍不住:「你生氣了?」

  司馬血慢慢的搖搖頭。

  苗羽嫣又道:「我並不是有意的,其實……你這個人並不怎麼壞,甚至……甚至……」

  司馬血看著她,道:「你為什麼不說下去?」

  苗羽嫣吸了口氣,接道:「我是說,你這個人甚至比許多人都更好。」

  司馬血笑了:「傻丫頭,你以為我在吃醋?」

  苗羽嫣怔住,接著立即連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只是個小丫頭,你怎會吃我的醋?」

  司馬血道:「你已長大了,但有許多事情,你還是不會瞭解的,譬如說我這種人,應該像是一條孤獨的野狼,而且越孤獨越好,你懂不懂?」

  苗羽嫣道:「這是什麼道理?」

  司馬血道:「野狼經常追殺獵物,但也經常給獵人追殺,所以,野狼總是和危險這兩個字結下了不解之緣,所以,和野狼交朋友,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苗羽嫣道:「我不怕。」

  司馬血道:「我知道你不怕,正因為你什麼都不怕,所以才經常瞞著苗莊主到外面闖禍。」

  苗羽嫣立刻道:「但這次奪取玉馬,卻是我爹的主意。」

  司馬血淡淡道:「我當然知道。」

  苗羽嫣奇道:「你知道?」

  司馬血道:「你以為你爹放心讓你一個人去奪取五異堂的那匹玉馬?」

  苗羽嫣雙眉一蹙,忽然失聲道:「你早已跟我爹講好了?」

  司馬血微微一笑,道:「不是我跟你爹講好,而是你爹找到了浪子龍城璧,要他暗中保護著你的安全。」

  苗羽嫣跺了跺腳,面露不悅之色,道:「爹太不信任我這個女兒了!」

  司馬血道:「他並不是不信任你,而是關心你的安全。」

  苗羽嫣道:「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乾脆叫龍城璧去。」

  司馬血道:「龍城璧也有他的任務,你幹你的一份,他幹他的一份,而且你爹也想讓你有個機會在江湖上磨練。」

  苗羽嫣哼了一聲,道:「夠啦夠啦,你們這些男人,當然都是幫著男人講好話的。」

  司馬血淡淡一笑,道:「你若不高興,回家對苗莊主大吵大嚷一番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

  她叉著腰,神氣地說:「誰說你不敢?」

  司馬血道:「就算有人告訴我,說苗小姐跑進皇宮裡,在皇帝老幾的鼻子上繡出一朵花,我也會深信不疑的。」

  苗羽嫣「嗄」的一聲,嫣然笑道:「你知道本小姐膽量驚人就好了,既然你非要取到玉馬不可,咱們馬上就去!」

  苗南王是一個極具威儀,但衣著卻十發樸素的中年人驟然看來,他貌不驚人,似乎只要在街上走走,隨便在什麼地方都可以遇上他這一類人。

  但你若仔細看清楚一點,就會發現這人一點也不尋常。

  他的目光異常銳利,就像是一頭經驗豐富的老鷹,無論他置身於任何地方,無論他是否神態悠閒甚至是心不在焉的樣子,但只要他真的動上了手,就隨時隨地都可以把強敵擊殺於瞬息之間。

  苗南王在江湖上久享盛名,自非浪得虛名之輩間。

  苗羽嫣無疑是一個膽色驚人的少女,她在司馬血面前裝腔作勢,但在和嚴父共聚一堂的時,卻變得判若兩人。

  變成了一個很聽話,也很乖巧的女兒。

  司馬血一一據實以告。

  苗南王聽罷,面色異常沉重。

  司馬血忽然長長歎出口氣,道:「令媛一度落在魔丐手中,這是在下的錯失,那匹玉馬……」

  「不必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苗南王揮了揮手,面上卻時泛起了一陣激動痛苦之色,「但你可知道,那匹玉馬為什麼那麼重要?」

  司馬血怔了怔,搖搖頭道:「在下不知道。」

  苗南王望了他一眼,忽然目光一轉,對苗羽嫣說:「我想喝點酒。」

  苗羽嫣正待呼叫家僕,苗南王卻又說:「你自己去把酒窖的陣年女兒紅拿十斤來。」

  苗羽嫣臉上露出了老大不願意的神情來,她知道父親並不是真的想喝酒,只是叫她暫時離開這裡,父親一定有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對司馬血說。

  以苗羽嫣這種性情的女孩子,她的好奇心自然是很重的。

  但苗南王的命令,她也不敢輕易違背。

  她只好親自到酒窖裡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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