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英雄槍下美人血 | 上頁 下頁
一三八


  過了很久,他才問道:「你究竟是相信他的話,還是相信我?」

  海飄冷冷道:「方團殺孔大媽滅口,剛才你也想殺孔香香滅口,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海三爺緊握雙拳,目光刀鋒般瞪著郎如鐵,道:「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他雙臂一振,呼的一聲,雙掌擊出,使出了大悲九重勁的武功。」

  他的雙掌去勢奇怪,招數又是十分特異,看來明明是雙龍出海的一擊,忽然間就變成了扣脈指法,三根手指已搭在郎如鐵右手的脈門上。

  郎如鐵曾經苦拚秦大官人受傷,僥倖從死亡關裡撿回一條性命,事隔不久又在與海三爺動手,形勢當然並不很妙。

  八腿貓也已經看出這一點,他心中暗自焦急,連忙對海飄道:「你為什麼還不去助他一臂之力?」

  海飄沒有理睬他。

  雖然海三爺並不是她的父親,而且還是殺母仇人,但忽然間要她親自動手去對付海三爺,她也是無法辦到。

  她只能來一個左不幫,右不袒,任由他們拚出一個結果。郎如鐵力拚,以指還指,把海三爺的扣脈指法一一化解。」吒……」海三爺突然暴喝一聲,掌心向外一翻。

  郎如鐵也以掌相迎,「噗」的一聲,兩隻手掌已緊緊接在一起。

  刹那間,兩人所有的動作都完全停止。

  海飄的臉色變了。

  她沒有再看下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希望誰擊敗誰。

  她忽然有一種很奇特的想法。

  她覺得這兩個男人,本是她在世間上最尊敬,最仰慕的人。

  但他們卻偏偏都讓海飄失望。

  這是多麼無可奈何的事?

  (四)

  高手過招,到了內力相拚的時候,已是生死關頭,無論是誰有差池,後果都不堪想像。

  海三爺的大悲九重勁,現在已練到第八層境界。

  大悲九重勁是一百三十年前,武林十大高手的頂尖人物……「瘋子」創出來的武功,海三爺居然把它練到第八層境界,比諸一年前的威力又已增進不少。

  郎如鐵全力相拒,額上隱隱現出汗珠。

  海三爺掌力沉雄,郎如鐵腳下的青磚突然碎裂。

  海三爺冷冷一笑:「你敗了。」

  郎如鐵一笑:「你也敗了。」

  海三爺臉上肌肉抽緊,他明白郎如鐵的意思。

  雖然他現在可以殺了郎如鐵,但他以後在也不是海飄的父親。

  郎如鐵說完這一句話之後,額上汗珠更多。

  海三爺突然大喝:「退下去!」

  一聲呼嘯之聲,郎如鐵身如斷線風箏,倒後斜飛丈外,

  他臉如紙白,但卻仍然帶著笑容。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海三爺忽然仰面長歎,道:「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你,因為你也在給別人利用。」

  郎如鐵大笑。

  但他只笑了兩聲,就已忍不住嗆咳起來。

  大悲九重勁的掌力,實在非同小可,雖然海三爺沒有在最後關頭全力出擊,但郎如鐵也已髒內受傷。

  郎如鐵咳了好一會,道:「海堡主,你的事情已很夠煩,何必再理會我是否被人利用?」

  海三爺冷冷道:「本座一向都覺得被人利用的人,實在可憐。」

  郎如鐵冷笑道:「你以為只有自己利用人,而不會給別人利用?」

  海三爺道:「誰能利用本座?」

  郎如鐵冷冷一笑:「利用你的人,已在你的背後。」

  海三爺沒有轉身。

  他身後確站著了一個人,一個突如其來,無聲無息的蒙面人。

  「是你!血狐?」

  蒙面人點頭。

  「本座沒有叫你來。」

  血狐道:「你沒有叫我來。」

  海三爺臉色一沉,道:「你立刻離開這裡。」

  血狐道:「不能。」

  海三爺目中露出憤怒之色:「這是本座的命令。」

  血狐道:「我知道。」

  海三爺然轉身,喝道:「本座一向令出如山,難道你竟敢抗命?」

  血狐冷冷道:「你的一切已成過去,你現在開始,你已不是海星堡的主人。」

  海三爺鬚眉皆豎,戟指道:「你竟敢反叛!」

  血狐道:「你早已眾叛親離。」

  他冷冷一笑,道:「這許多年以來,你一直都是這座堡壘的主宰,你的說話就是命令,只要你一聲令下,無論是誰都要為你賣命。」

  海三爺毫不諱言,悍然道:「你們的性命,本來就是屬於本座的。」

  血狐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你可知道大多數的人,都是口服心不服?」

  「胡說!」

  「不是胡說,是實事實說!」血狐的聲音更冷酷。」別的不提,就以我血狐來說,這些年來為你拼過多少次性命,立下多少汗馬功勞,但你給予我的報酬又是些什麼?」

  海三爺怒叱道:「放肆,你竟敢在本座的面前講這種話?」

  血狐道:「你若以為自己還是武林的霸主,甚至還以為自己將來會雄霸整個武林,那可真是夢想。」

  海三爺目光一轉,冷冷的盯著郎如鐵:「難怪你敢闖進本堡與本座正面為敵,原來你早已和血狐有所勾結。」

  郎如鐵歎了口氣,道:「真正和血狐勾結的人並不是我。」

  海三爺道:「當然不是你,憑你還沒有這種能耐。」

  郎如鐵道:「你可知道血狐的真正身份?」

  海三爺道:「本座當然知道。」

  郎如鐵道:「他是誰?」

  海三爺的眼睛,忽然變得霧一般迷迷濛濛:「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想說。」

  郎如鐵默然。

  海三爺吸了口氣,道:「本座只知道一件事,血狐是絕對不會出賣我的。」

  郎如鐵道:「他實在已背叛你。」

  海三爺冷笑:「他背叛我,只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血狐。」

  郎如鐵道:「他不是血狐?」

  海三爺道:「絕不是,這個血狐一定是冒充的。」

  郎如鐵道:「你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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