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英雄槍下美人血 | 上頁 下頁
一〇二


  鏗!

  刀劍相交,香飛雨的身子向後連退三步。

  劉孤零臉上的神態變的很奇怪。

  香飛雨吸了口氣,道:「你沒有忘記刀,你的刀法仍在!」

  劉孤零喃喃道:「不錯我沒有忘記刀,我的刀法仍是第一流的。」

  香飛雨忽然跪了下來。

  「你一定要為杏杏報仇!」

  劉孤零閉上了眼睛,思索了很久很久,才緩緩道:「你站起來。」

  香飛雨道:「岳丈若不答應,我寧願跪死在這裡。」

  他這人雖陰險毒辣,行事不擇手段,但對劉杏杏所付出的感情卻是絲毫不假。

  劉孤零終於把他扶起:「我答應你,為杏杏報仇。」

  香飛雨咬緊牙關,道:「我要郎如鐵嘗試死別的滋味。」

  劉孤零已明白他的意思,道:「你要先殺白盈盈,才再殺郎如鐵?」

  他雖然一直隱匿在茅廬之中,但對郎如鐵的事居然也知道不少。

  香飛雨冷冷一笑,道:「除了白盈盈之外,我還要另一個女人死!」

  劉孤零目光一閃:「她是誰?」

  香飛雨道:「海三爺的女兒。」

  劉孤零瞳孔急衲:「你要殺海飄?」

  香飛雨咬了咬牙道:「無論是任何一個女人,只要她和郎如鐵有半點關係,都要殺!」

  劉孤零道:「她可是個無辜女孩。」

  香飛雨冷笑道:「杏杏又為何嘗不是無辜而死?」

  劉孤零長長的歎了口氣,喃喃道:「我本已厭倦江湖,厭倦了刀,但為了杏杏,為了你是我的女婿,唉……」

  說到這裡,桌上的百鳥圖突然被挑起來,挑起這幅畫的就是劉孤零手裡的文王紫玉刀,畫在半空,刀光急閃。

  一蓬刀光,幾乎把這幅畫完全遮蓋住了,刷!刷!刷!

  劉孤零的刀法仍在,他仍然「寶刀未老」。這幅花費了他無數晚上才完成的百鳥圖,就在文王紫玉刀下化為碎片。

  仇恨確是一種力量,而且這種力量實在太可怕……

  這兩個充滿仇恨的人,正在計劃怎樣殺死昔年中原第一名俠白坤雄的女兒,和海星堡堡主海三爺的獨生女。

  白坤雄既是中原第一名俠,也是鐵鯨門的總門主。

  他又被人稱為白聖山,因為昔年鐵鯨門的總堂,就設立在聖山峰之上。

  現在白聖山已死,他的徒兒卻要取掉白盈盈的性命。

  江湖人的仇恨,比尋常人更強烈,更可怕,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認的。

  月如鉤。

  郎如鐵躺在一張用藤製成的搖椅上,不斷的晃來晃去。

  這裡是飛龍幫的第六分堂,地點距離強秦幫的黑犬堂還不超過百里。

  雖然飛龍幫成立的日子還是很短淺,但它的進展程度卻是相當驚人的。

  就連郎如鐵這個幫主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會在短短時間之內,成為一個實力龐大幫會的幫主。

  這並不是個夢,但卻比夢還更像夢。

  強秦幫大舉進襲海星堡,已是無可避免的事。那將會是規模極龐大的一戰。

  飛龍幫所決定的計劃,是在強秦幫向海星堡發動總攻擊的時候,突然出其不意從旁殺出,給予強秦幫致命的一擊。

  這計劃當然要保持秘密,除了老山貓,白盈盈和郎如鐵之外,知道這計劃的人就只有八腿貓。

  郎如鐵很信任八腿貓,而八腿貓也的確值得郎如鐵信任。

  飛龍幫第六分堂的堂主就是管奔。

  管奔是河南管家堡的二公子,自從五年前管家老太爺賭場敗陣,連管家堡都輸掉之後,管奔就成為了一個到處流浪的流浪客。管奔雖然出身富豪之家,但卻比他的幾個兄弟都更能挨窮。

  雖然他很窮,但卻沒有做過半點違法的事。

  為了生存,他不惜在街頭賣藝,雖然生活過得很清貧,卻沒有真正挨過饑餓。

  但管奔畢竟並非池中之物,憑他的武功在街頭上賣藝,未免是太可惜,太浪費了。最後,他給老山貓看中。

  老山貓向他提出了條件,要他加盟飛龍幫,成為飛龍幫十二分堂的其中一個堂主。老山貓給他的報酬並不少,但卻說出了一個真實。

  ……你若不答應,你就死,而且立刻死。

  管奔沒有死,因為他答應了老山貓。

  他投效飛龍幫門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已厭倦了流浪江湖的生活。

  而且,他一直都想討老婆,但卻欠缺了老婆本。

  當他成為飛龍幫第六分堂堂主後,他很快就娶了一個又漂亮又白淨的妻子。

  管奔覺得自己很幸福,雖然,他不知道這種幸福的生活還能維持多久。

  但他甘願加入飛龍幫。

  因為他知道飛龍幫的幫主就是英雄槍郎如鐵,而他一直都很仰慕這個人。

  一直搖晃了很久的搖椅忽然停下。

  因為郎如鐵忽然看見了一個神秘的白衣人,把一口棺材扛進了第六分堂之內。

  白衣人的臉上戴著一副面目猙獰的面具,再加上他肩上扛的一副棺木,看來簡直就像是索命無常。

  郎如鐵瞳孔暴縮,緩緩地從椅上站起來。

  「你是誰?」

  「送棺人。」

  「這口棺材是誰的?」

  白衣人淡淡道:「當然是第六分堂堂主管奔的。」

  郎如鐵道:「他不在這裡。」

  白衣人輕輕地把棺木放下,然後伸指向棺木一指:「他在這裡!」

  郎如鐵吸了口氣。

  這人來歷不明,而且對飛龍幫的事,似乎知道的並不少。

  最少,他已知道這裡是第六分堂。

  棺木無蓋。

  棺中人赫然正是第六分堂堂主管奔。

  胸口是管奔唯一的傷。

  這種傷勢也是立死無救的致命傷,沒有人能在心臟被刺破之後還能再活下去。

  郎如鐵抑制著心中的憤怒,冷冷道:「是閣下的劍把他刺殺的?」

  白衣人淡淡道:「不錯。」

  郎如鐵道:「閣下雖然以面具蒙蔽著本來面目,但我總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白衣人道:「我們確曾相識。」

  郎如鐵握緊了拳頭:「你是誰?」

  白衣人冷冷一笑。

  他的回答,仍然是那三個字:「送棺人。」

  郎如鐵沉下臉,一字一字說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白衣人道:「當然知道。」

  郎如鐵冷冷道:「你再說說看。」

  白衣人道:「飛龍幫的第六分堂。」

  郎如鐵道:「你居然知道飛龍幫這三個字,可見閣下絕非尋常之輩!」

  白衣人冷冷道:「閣下能成為飛龍幫主,更是絕不尋常。」

  郎如鐵道:「你即知此處乃飛龍幫第六分堂,仍膽敢前來鬧事,未免太瞧不起郎某我這個幫主了。」

  白衣人搖搖頭。

  「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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