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英雄槍下美人血 | 上頁 下頁
三三


  郎如鐵歎了口氣,道:「老尉遲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什麼秦大官人。」

  八腿貓臉色微徽一笑,道:「秦大官人網羅黑道高手,勢力日漸強大,看來,他的野心絕對不小。」

  郎如鐵放下酒缸,突然道:「那傻丫頭呢?」

  八腿貓道:「她正在和荊象五絕拼命呢。」

  郎如鐵臉色一變:真不知天高地厚,她就算能打得過荊洲,荊連山和荊連坡,但無論如何絕不是荊老大和荊老三的敵手。

  八腿貓忙道:「她若有什麼差池,這是一件天大的禍事。」

  郎如鐵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從京師巴巴的到這裡?」

  八腿貓搖搖頭,他的確不知道。

  郎如鐵冷笑道:「就是為了荊家五絕,十天前他們還在江南,他們東奔西跑,這不是為了那匹碧玉馬。」

  八腿貓道:「他們為什麼會在江南出現?」

  郎如鐵道:初時他們一直以為碧玉馬在丁天儀身上。

  丁天儀是誰?

  丁天儀就是丁不倒唯一的侄兒。

  「結果呢?」

  他們活捉了天儀,活活烤打至死,但仍然無法逼問出碧玉馬的下落。

  碧玉馬若不在丁天儀手中,他們怎樣逼問也是枉然。

  「不錯,」郎如鐵吸了口氣:「直到最後,他們終於查出,碧玉馬原來竟已落在丁不倒的義子手中。」

  八腿貓也抽了口冷氣:他們如此重視碧玉馬,豈非此馬的價值,當真如此重大?

  郎如鐵點頭道:「能夠令到荊家五絕,不辭跋涉去找尋的東西,價值當然非同小可。」

  八腿貓想了一想,便笑道:「幸好我對碧玉馬全無興趣,否則光是想也想爆腦袋了,還爭個屁!」

  郎如鐵突然挺起英雄槍,仿如一支箭般向車廂外沖了出去。

  八腿貓急道:「你往那裡?」

  遠處傳來了郎如鐵的聲音,道:「丁家飯鋪!」

  直到荊連天,荊連湖兩條老狐狸出手的時候,海飄這才發覺蕩江湖並不想像中那股輕鬆寫意。

  這兩個老怪物為了要替荊連洲報仇,一出手就施展毒辣的招數,誓殺海飄而甘心。

  兩人來勢洶洶,四掌如雷電交錯般向海飄攔腰掃去。

  醜臉八郎急道:「你是打不過他們的,還是走為上算。」

  但這時候海飄已勢成騎虎,豈有逃脫的機會。

  她唯一還能藉以自保的,就是飛星九絕劍。

  飛星九絕劍乃海三爺成名江湖絕技之一,宜攻宜守,雖然海飄的劍法以及內力難與父親相提井論,但施展出劍譜上的「守字訣」,仍然以自保。

  醜臉八郎雖然極欲相助海飄一臂主力,但無奈自己也被荊連山和荊連坡苦苦相纏,可謂心有餘而力不足。

  時間一長,海飄的情況漸漸不支。

  荊連天忽然怒喝一聲,叱道:「臭丫頭看掌!」

  他口中大喝「看掌」,但他的雙掌卻只是虛著,真正致命的一擊卻是他的穿心腿!

  荊連天從十歲開始苦練穿心腿。

  直到現在,死在他這一招穿心腿之下的人,最少超過半百之數。

  他並非經常使用穿心腿,但他每次使用穿心腿,對手就一定乖乖的躺下去。

  沒有例外。

  從來沒有人能在他的穿心腿下倖免。

  因為他每次使用穿心腿,都是在胸有成竹,萬無一失的情況之下才使用的。

  所以,當他大喝「看掌」的時候,荊連湖已可以肯定這個長髮女郎立刻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荊連天每次對敵人說「看掌」,必然是聲東擊西,真正要命的絕不是掌,而是穿心腿。

  而荊老大的穿心腿,從來都不會失手,所以,海飄實是非死不可的。

  可是,任何事也會有意外和例外的時候。

  這一次,意外和例外的事都同時發生了。

  當荊連天的穿心腿全力出擊,而且眼看必可命中目標的時候,穿心腿竟然變成了「穿洞腿」。

  何謂「穿洞腿」?原來荊連天的腿,竟然在這個時候忽然穿了一個大洞!

  (五)

  荊連天苦練數十年的穿心腿非但沒有殺死海飄,而且還廢了一條左腿。的確今人大感意外。

  荊連天驚魂未定,又聽得一人冷笑道:「荊老大的穿心腿好象還有另一條,怎麼不一起施展出來?讓在下大開眼界?」

  荊連天踉蹌後退。

  他渾身發抖。

  他發抖是因為發怒?還是震驚?

  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的腿,是被一杆突如其來的鐵槍所破的。

  荊連湖扶著老大,突然脫口道:「英雄槍郎如鐵?」

  「不錯,在下正是郎如帙。」

  海飄也是驚魂未定,但當她聽見這把聲音之後,一顆芳心差點沒有跳出來。

  那要命的傢伙,原來就是英雄槍郎如鐵。

  對於荊家五絕來說,這一天實在倒黴極了。

  他們滿以為對付醜臉八郎這個渾人,絕不會花費太多的氣力,那知對方福大命大,竟然接二連三出現強援,以致荊家五絕非但未能完成預期中的計劃,而且還要損兵折將。

  荊連淵之仇尚未報,荊老大的左腿又被廢掉,對於他們來說,真是一個難以逆料的結果。

  荊連天的臉色已變得比雪還自,而他的左腿卻是一片殷紅。

  他抽了口氣,怒目瞪著郎如鐵:「你這是幹什麼?存心與荊家為敵?」

  他的聲音仍然是那麼響亮,但氣勢卻已大為減弱。

  無論是誰受了這種創傷,他的氣勢都很難保持平時一樣。

  郎如鐵面上全無表情。

  他只是淡淡道:「無論是誰傷害她,最少都要挨在下一槍。

  海飄的臉陡地一紅。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快了一倍。

  不是一倍,而是兩倍,三倍,甚至無數倍。

  但她仍然裝做很鎮靜,好像根本沒有聽見郎如鐵的說話。

  剛才還是七尺二寸長的英雄槍,現在又變成了只有兩尺。

  這是郎如鐵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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