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陰手陽拳 | 上頁 下頁


  「媽的!」甘四爺一掌向桌上拍去,險些沒有把桌子拍成兩半。

  胖大和尚沉聲道:「看來,辣手詩人真的決心要找到王大俠的遺孤,否則,又何以興師動眾,四處向人追問那位老禪師的下落?」

  甘四爺歎著氣,臉上怒形於色:「這人心機深沉,武功詭異莫測,而且神出鬼沒,真是可惡複可恨。」

  甘四爺輕撫山羊鬍子:「聞說這位『辣手詩人。」,來自北邙山芙蓉堡,未知是否屬實?」

  胖大和尚道:「這一點,貧僧也不大清楚。」

  甘四爺道:「芙蓉堡中人,已有十多年未曾在武林中露過面,而且芙蓉堡蕭姥姥,又是一位正義的武林前輩,若說『辣手詩人。」真的來自芙蓉堡,實在有點令尺難以相信。」

  他歎了口氣,又道:「這人似乎與王隱風大夾頗有仇怨,難道他真的存心趕盡殺絕,連王大俠的兒子也要加以誅除?」

  胖大和尚歎道:「三年前王大俠誤中陷阱,在潼關遇伏身亡,若非那位不知法號的老禪師出手援救,只怕連王大俠的唯一香燈傳人,也要慘遭毒手。」

  甘四爺道:「未知那位老禪師的傷勢如何?」

  胖大和尚道:「半月前貧僧曾去探訪過一次,唉,還不是那副老樣子,只怕他今生今世,都難會有復原之望。」

  甘四爺道:「那位老禪師,何以一直不肯說出他的法號?其中有何道理?」

  胖大和尚搖搖頭,道:「這真是一件費解的事,但照貧僧三年前在潼關看他力拼赤衣三煞的身手,他的內力已絕不下於少林寺方丈恩木禪師,甚或淩駕其上。」

  甘四爺道:「能憑個人之九就把赤衣三煞擊敗,顯然是高手中之高手。」

  語聲一頓,又緩緩道:「只可惜到頭來,他還是中了一枚毒鏢,落得個半身癱瘓的收場,真是令人浩歎。」

  胖大和尚道:「尚幸老禪師雖然半身殘摩,但仍能將畢生所學,傳給麟兒,幾年之後,金陵王家大院,又可以重振昔日的雄風了。」

  甘四爺道:「王麟今年幾歲了?」

  「大概十五歲左右。」

  「十五歲還是年輕一點。」

  「但這小子天賦異稟,相貌堂堂,一眼看去,倒像個十七八歲的英偉少年。」

  甘四爺一陣歎息,道:「王大俠有子如此,也該含笑九泉了。」

  眉心一皺,忽而又道:「三年前潼關慘案的幕後主腦是誰?如今可有些眉目了麼?」

  胖大和尚慨歎一聲,道:「王大俠生平疾惡如仇,專好抱打不平。」

  甘四爺道:「這一來,他多,實在難以勝玫。」胖大和尚道:「潼關慘案的至凶是誰,貧僧直到目前為止,還是一無頭緒。」

  甘四爺目光閃動,道:「會不會就是那位辣手詩人?」

  胖大和尚道:「似是而非,又似非而是。」

  甘四爺道」卻是何故?」

  胖大和尚道:「這一點,連貧僧都無法說出來。」

  甘四爺輕輕一咳,又不住歎氣。

  胖大和尚接道:「這人四處追尋老禪師,而且手段狠辣,絕非善良之輩,恐怕遲早有一天,麻煩會降臨到施主與貧僧的身上。」

  甘四爺心頭一震。

  「大師的意思,是說『辣手詩人』會懷疑我們知道那位老禪師的下落?」

  胖大和尚點點頭,道:「不錯,這位『辣手詩人』消息靈通,說不定會知道這件事。」

  甘四爺道:「倘若如此,倒是麻煩之極。」

  胖大和尚道:「這個自然。」

  甘四爺沉吟半晌,道:「甘某與王隱風大俠,相交三十餘年,雖未金蘭結義但亦為肝膽知己,甘某縱然拼掉頭顱,也決不會把王麟的下落,吐露於人。」

  胖大和尚歎道:「難得施主如此深明大義,貧僧不勝欽佩之至。」

  甘四爺道:「為知己披肝瀝膽,乃我輩中人義不容辭之事,否則所謂知己,又與酒肉朋友,有和分別?」

  胖大和尚輕輕一歎,合十道:「貧僧告辭了,甘施主從今後起,凡事務宜多加小心,以免遭鼠輩所乘,須知江湖上妖氣沖天,還望多加珍重。」

  言罷,欠身離座,啟門而去。

  賬房之中,氣氛更沉寂。

  甘四爺想喝點酒。

  但賬房中除了一壺清茶之外,連一瓶酒都沒有。

  今天的天氣並不納悶。

  但甘四爺的心境卻納悶得要命。

  驀地,賬房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之聲。

  甘四爺沉聲一喝,大聲道:「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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