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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蕭鳳狂很高興。

  尤其是當他看見了殺手之王司馬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是喜悅。

  「殺手司馬,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連血手老君也栽在你的手裡。」他給予司馬血的稱讚,可說是有點令人感到意外的。但蕭鳳狂本來就是這種人,他的說話,往往就是令人意想不到。

  蕭鳳狂傳令殷勤招待。

  但龍城璧卻忽然說:「不必了。」

  「不必?」

  「嗯。」龍城璧點點頭,道:「因為我們也許在不久之後,就要把你殺掉!」

  蕭鳳狂楞住。

  他突然大笑:「不見多時,你還是那麼喜歡跟我開玩笑,來!來!咱們一齊喝他媽的十八壇酒,看看誰先倒下去。」

  司馬血的臉色冰冷如霜,不等龍城璧說話,已截然接道:「你這一套不中用了,君子可以欺其方,只可惜我們都不是君子。」

  蕭鳳狂的笑容終於消失:「司馬,你這些說話,是何用意?」

  司馬血冷冷道:「我們已查出了一件事。」

  蕭鳳狂道:「什麼事?」

  司馬血道:「蕭老夫人被人擄走的事,根本就是一齣戲。」

  蕭鳳狂臉上露出茫然不解之色。

  「什麼戲?」

  司馬血冷笑,卻沒說出來。

  龍城璧又緩緩接道:「蕭老夫人沒有真的被擄走,而且血印門也一分為二,其中只有血手老君的一股勢力,是要向你展開攻擊。」

  蕭鳳狂面色一沉:「還有另一半又怎樣。」

  龍城璧道:「這另一半的人,本來也就是你的人,例如血魔女袁紅淚!」

  「袁紅淚?」蕭鳳狂大笑:「袁紅淚居然會是我的人?這種事說出來誰會相信?又有誰能加以證實?」

  沒有人作聲。

  但就在這時候,蕭家堡的武士忽然傳報:「血魔女來了。」

  蕭鳳狂一言不發。

  袁紅淚已在霎眼間出現在大廳之內。

  蕭鳳狂淡淡道:「久聞血魔女來去無蹤,要來的時候沒人能攔得住,要走的時候也沒有人能留住你。」

  袁紅淚忽然歎了口氣,道:「蕭堡主,你對我動殺機,那是無可厚非的事,只不過動手得太早了。」

  蕭鳳狂瞳孔暴縮。

  只聽得袁紅淚緩緩地接道:「你利用我去對付血手老君,卻在血手老君死去之後不久,連我也想一併殺掉,蕭鳳狂,你實在是太狠毒了。」

  蕭鳳狂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冰冷,就像是戴上了一副陰森可怖的面具。

  司馬血冷冷道:「在下已得到那兩塊羊皮,再加上你手裡的一塊,就可以練成九九八十一式風霜催魂掌!」

  蕭鳳狂一凜。

  「你居然知道風霜催魂掌這武功?」

  龍城璧淡淡道:「昔年旋風三俠在天山,無意中救了一個武林異人,後來該異人送了三塊羊皮,每人各得其一,而每塊羊皮上都記載著二十七式風霜催魂掌,合共是九九八十一式!」

  司馬血接道:「這八十一式風霜催魂掌,如果只練其三分之一,效果並不會怎樣理想,但假如八十一式全都練齊的話,威力陡增何止十倍。」

  龍城璧道:「所以蕭堡主早就想把其餘兩塊羊皮奪取過來,但卻一直苦無機會,直到血手老君開始對付鐵燕幫的時候,你的機會終於來臨,因為你早已和血魔女袁紅淚暗中勾結,彼此互相利用。」

  司馬血道:「從表面看來,這三塊羊皮上並無任何文字,但只要把它浸在水中,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現出二十七式掌法的心訣。」

  龍城璧目注蕭鳳狂:「你這人也像這些羊皮一樣,表面上看來絕無半點機心,其實卻藏著無限陰謀!」

  司馬血也緊盯著蕭鳳狂:「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都在處處佈置策劃,令人以為蕭家堡也將會被血印門所侵襲。」

  龍城璧接著說:「最有眼無珠的,還是摩雲山莊莊主的費老英雄,他一直視你如心腹知己,想不到血洗摩雲山莊的主腦人物,其實就是蕭家堡的蕭堡主。」

  沉默多時的蕭鳳狂終於開口:「我為什麼要血洗摩雲山莊?」

  龍城璧冷冷道:「你一直都在暗中覬覦摩雲山莊這爿基業,卻苦無機會下手,現在乘著魯東武林形勢一片混亂,是混水摸魚的大好時機。」

  司馬血道:「在這種時候,就算摩雲山莊發生了什麼事,別人都只會把這筆賬算在血印門的身上,任誰也不會懷疑到蕭堡主。」

  龍城璧歎了口氣,緩緩接道:「可歎費老英雄一世精明,想不到卻交了一個蕭堡主這樣的朋友,他還想讓滿門老幼投靠到蕭家堡,那又何異是送羊入虎口?」

  司馬血道:「少林高僧千雲、千影在少林寺中,非獨練習少林佛門武功,而且也練成了另一套邪異的掌法,正邪兩種武功相匯,本是練武者之大忌,但他們卻另辟途徑,居然練就了一身亦邪亦正、威力驚人的怪異武功。」

  龍城璧歎道:「誰也想不到,千雲、千影兩位少林高僧,原來竟然都是蕭堡主的爪牙!」

  說到這裡,蕭鳳狂笑了。

  「雪刀浪子、殺手之王果然都有兩下子本領,這許多事情,你們是怎樣查出來的?」

  龍城璧、司馬血還沒有回答,一把蒼老的聲音已然在廳中響起。

  「堡主,是老夫查出來,然後一一向他們細說的。」

  一個老人緩緩地走進廳中,這人赫然竟是蕭留忠!

  (三)

  蕭鳳狂一向都是很喜歡笑的人。

  他高興的時候笑,不高興的時候也在笑。

  但現在他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此刻的不悅情緒,已達到了頂點。

  「是你出賣了我!」他的目光若能殺人,蕭留忠的臉龐上已最少穿了兩個洞。

  「我本來只是個茶房總管,但現在卻已地位大大提高,可是,儘管你對我不錯,可惜你卻是太令人失望。」蕭留忠長歎一聲,接道:「蕭老夫人很疼愛你,但卻鑄成大錯,把你寵壞,變成一個任性的孩子。」

  蕭鳳狂已是一大把年紀,但蕭留忠卻用「任性的孩子」來形容他。

  蕭鳳狂不再憤怒了,他只能苦笑。

  世上許多事情,本來就是難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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