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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第二章 峽外有鎮谷中秘

  峽谷中有積雪,雪上有人。

  有死人,也有活人。

  三個趟子手已像死狗般橫屍道上,而在他們的後面,卻站著兩個奇瘦無比,頭如骷髏的白袍漢子。

  東方一人,手持巨斧,他看來弱不禁風,但卻握著這柄異常沉重的巨大斧頭,似乎甚不相襯。

  另一人手持經書,搖頭幌腦的喃喃念讀,有如騷人墨客一般,但他手裡的卻是一本「無字經書」,書上根本無字可讀,而他念的也不是詩辭歌賦,聖賢文章,而是一串又一串極不文雅的粗言穢語。

  南宮鱷也不是斯文的人了,但聽見這人看似念書,實則不斷「我操你娘,閹你祖宗十八代個鳥。」如此這般,不文之極,也不禁為之眉頭大皺。

  謝雲卻微微一笑,對那手持巨斧的人說道:「閣下想必是歐陽斧先生了?」

  「是的。」那人冷冷道:「我是斧,他是毒,在北武林,誰都要服從我們的命令。」

  謝雲盯著他:「你真夠修養,歐陽毒整天在你身邊『我操你娘』,你卻連一點也不光火。」

  歐陽斧冷冷道:「我娘也就是他娘,他罵我娘也就是罵他娘,管他娘的。」

  謝雲怔住了,細心一想,真是妙絕,也是挺夠混賬之至!

  南宮鱷嘿嘿一笑,道:「好狗不擋道,大樹不會路中栽,兩位既然喜歡『操你娘』,何不回家操個夠本,怎麼老是站在這裡,不嫌天寒地冷麼?」

  歐陽毒瞳孔收縮,停止了搖頭幌腦大念粗話,忽然冷笑一聲,目注著南宮鱷道:「你已要了一半?」

  南宮鱷哈哈一笑:「好說!好說!」

  歐陽毒道:「為甚麼不要全部?」

  南宮鱷道:「這是老子的老規矩。」

  歐陽毒道:「這老規短老早就應該改了。」

  南宮鱷道:「老規矩就像是老招牌,是萬萬改不得的,一改就不吉利!」歐陽斧冷冷一笑,說道:「既然老規矩改不得,那麼不妨試一試另外一個方法吧。」

  「甚麼方法?」

  「改一改自己的笨腦袋,大概改短了七八寸就差不多了。」歐陽斧一面說,一面揮動著手中的巨斧。

  雖然斧頭又沉重又巨大,但他卻像是揮動著一杆空心竹棒一樣,毫不費力。南宮鱷陡地大笑起來。

  他笑了很久,才對謝雲說:「小鬼,你看見了沒有?」

  謝雲眨了眨眼睛,道:「他一定有個娘親被壓在華山底下,所以要用這麼大的斧頭,準備劈山救母。」

  南宮鱷搖搖頭,道:「你錯了,這兩個混賬的東西只會『操他娘』,還會救甚麼母?」

  歐陽斧的眼色變了:「少廢話,咱們現在只想問一句話!」

  「有話快講,有屁務請回家再放!」

  「這趟鏢,你是占了一半了?」

  「千真萬確,那又如何?」

  「這好辦,我們這次不貪多,也只想占一半,咱們平分秋色,你一半,我們也一半!」

  南宮鱷怪笑一聲,忽然望著謝云:「小鬼,你認為怎樣?」

  謝雲連想也沒有想,馬上就說:「很好。」

  南宮鱷皺了皺眉:「怎會很好?」

  謝雲道:「我是說前輩很好,你現在大可以名正言順一展身手,把這兩個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骷髏妖怪重重地教訓一頓。」

  南宮鱷哈哈大笑:「小鬼,你這一手煽風潑火的功夫,老子心服口服,但就算沒有你在旁加鹽加醋加辣醬,老子也決不會讓這兩兄弟橫行無忌!」

  歐陽毒冷笑一聲:「你已有了一半,就該馬上走路,把這一半帶回黑刀魔宮,又何苦愚蠢得這樣厲害,替李定那一半鏢銀賣命?」

  南宮鱷道:「老子並不是替李定賣命,而是為自己的金漆招牌,以是必須履行諾言,把這一趟鏢安全護送到目的地!」

  歐陽斧哼一聲,道:「從來沒有見過你這種笨賊,這趟鏢若到了金剛谷,你還有命活著回去黑刀魔宮嗎?」

  南宮鱷冷然一笑:「別人怕喬五,老子可不怕!」

  歐陽斧道:「喬五一人雖未必殺得了你,但金剛谷中高手如雲,你想全身而退,恐怕是難乎其難了。」

  南宮鱷嘿嘿一笑,道:「你們甚麼時候開始懂得為別人的性命而擔心了?」

  歐陽毒道:「我們是一番善意,對你來說,可沒有半點損失,而且還為你免除了金剛谷的一場風險!」

  南宮鱷冷冷道:「老子的事,老子自有辦法對付,兩位再不離開,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歐陽斧臉色陡變,怒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看斧!」

  一聲疾喝,巨斧怒劈出去。

  南宮鱷怪笑閃開,說道:「呂洞賓怎會動用到斧頭來了?莫非是純陽寶劍生了鏽?」

  兩句說話之間,歐陽斧最少已攻出了二十斧。

  巨斧劃起-道一道的弧光,有時候去勢如箭,有時候凝重如山,就像是一扇巨大的鐵門,想攻進去實在絕不容易。

  南宮鱷身形急退,「嗆啷」一聲,一柄黑漆如墨的鐵刀亮在手中,刹那間只覺刀鋒投氣逼人,歐陽斧雖然在狂攻之中,居然心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

  南宮鱷刀勢一變,乘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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