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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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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定的眼色卻忽然變了:「你已肯定,他就是神魔的人?」 石泰道:「他是不是神魔的人,老石頭不敢說,但神魔已在這鎮上,卻是千真萬確的。」 蘇伏虎聽得有如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道:「神魔是誰?」 李定面色陰晴不定,道:「我們在說的,是『天一半,地一半,你一份,我一份』的『一半神魔』南宮鱷。」 聽到這裡,蘇伏虎和其他兩個鏢師的臉色全都變了。 「一半神魔」南宮鱷,本是南宮世家中人,雖然他生長在武林名門望族之中,但卻喜與三教九流中人為伍,其父大為不滿,但卻屢勸無效,罵也不從,終於一怒之下,宣告脫離父子關係。 其時,南宮鱷年方十六,但一身武功,已非尋常武林人物可比。 脫離南宮世家後,南宮鱷與一群邪教弟子,終日花天酒地,視.打架殺人有如家常便飯。 然而,一山還有一山高,南宮鱷終於遇上了當代武林刀法大宗師鐘白虹,不滿十招,就敗在鐘白虹刀下。 鐘白虹本擬殺掉此子,為民間除害,但不知如何,卻下不了手。 也許,那時候南宮鱷還很年輕,鐘白虹認為他年少無知,經過考慮之下,決意饒他一命,但卻要斬其右臂,希望他覺悟前非,從今之後不再為非作歹。 但鐘白虹這一刀才斬出去一道烏芒突然射至。 鐘白虹猝然不防,手背上吃了一把黑飛刀,這飛刀刀柄漆黑,漣刀鋒也是漆黑如墨。 鐘白虹面色驟變,他在江湖上見多識廣,一看這把形狀怪異的黑色飛刀,就知道暗算自己的人,就是「柴達木黑刀老妖」了。 黑刀老妖有兩個弟子,一個不聽話,給自己一掌斃了,另一個很合老妖心意的弟子,卻給鐘白虹一刀砍掉了腦袋。 對於黑刀老妖來說,這是深仇大恨,也是奇恥大辱,自己的愛徒,只不過在蘭州城內強姦了幾個妞兒,鐘白虹就把他毀了,真是太殘酷!太混賬!太蠻不講理! 所仇此恨,豈可不報? 這也是南宮鱷時來運到,就是這樣,他沒有斷掉右臂,而且連鐘白虹也給黑刀老妖所殺。 這還不算,那天他的運氣實在好得出奇,黑刀老妖還把他帶回柴達木黑刀魔宮,收錄他為弟子,連壓箱底的本領也一股腦兒傳給了他。 現在,南宮鱷已快五十歲了,在武林中也闖出了名堂。 他自稱「一半神魔」,目號是「天一半,地一半,你一份,我一份這意思就是說,只要是南宮大爺看中了的東西,別人就得把一半送給他。 例如閣下有十匹馬,南宮鱷不會要十匹,只會揀五匹拉走就算。 他若是「窮了」,需要銀子花用,他也絕.不會把別人的銀子全部拿走,而是只取一半。 南宮鱷當然也劫鏢車,規矩也是一樣,只耍大家「合作一點」,把鏢銀一分為二,「天一半,地一半。」那麼南宮大爺就會滿足,很高興。 他常說:「一半就夠了。」 但若有人「不合作」,或者是「太吝嗇」,連一半也不拿出來,那又怎樣? 「咳咳!」南宮鱷會歎息著說:「這太不公平了,既然這樣,老子只好替天行道,把這種為富不仁的惡賊宰了。」 他是黑刀老妖的關門弟子,而且又曾修練過南宮世家武功,正是身兼兩家之長,他要殺人,江湖上又有多少人可以抵敵得住? 初時還有人寧為玉碎,不作瓦全,誓與神魔拚命到底,但漸漸地,「碎玉」太多了,誓死拚命的人,結果都是一樣,性命丟了,財產也丟掉,而且丟的不再是一半,而是一半加一半,全都丟掉。 常言有道:「脖子總硬不過刀。」由於「前車可鑒,死得人多。」後來接到「半截魔令」的人,除非該人活夠了,否則絕大多數還是乖乖的把財物奉獻一半,總比丟錢又丟命的好。 「半截魔令」就是一半神魔南宮鱷的「行劫令牌」,任何人一接此令,就得準備妥當,否則大禍臨頭。 以兄石泰忽然提起一半神魔這名號,眾人父豈能不為之面上駭然? 「老石頭,」李定總算是見過大風浪的老江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的神色,「你已看見一半神魔在這鎮上?」石泰緩緩道:「神魔雖末見,半截魔令卻已出現。」 李定一怔:「令在何處?」 石泰目光一轉,忽然盯在一個人的臉上,冷冷道:「把半截魔令拿出來。」他盯著的是和尚貓。 和尚貓也盯著石泰,一臉茫然之色,過了很久,他才說:「石鏢頭,你是在向我說話?」 石泰道:「是的。」 和尚貓又呆住了:「石鏢師是說,小的身上有半截魔令?」 石泰點點頭,又重複著那兩個字:「是的。」 和尚貓吃了一驚,忙道:「石鏢師,別開這種玩笑,小的身上怎會有半截魔……咦!」 說到最後一句,他忽然覺得背後有點古怪。 他伸手向後一摸,臉色不由變了,在他背後腰帶上,已不知何時給人插放著一塊看來殘缺不全的銅牌。 「這……這是甚麼東西?」和尚貓連聲音也變了。 石泰道:「半截魔令。」 和尚貓差點沒有哭出來:「這不關我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塊東西插在腰帶上。」 石泰道:「我知道你不知道。」 和尚貓苦著險,把半截魔令戰戰兢兢的遞給石泰,石泰拿著魔令看了一會,叉把它送到李定的手上。 李定拿著半截魔令,神情異常沉重。 蘇伏虎忽然一腳頓地,咬牙說道:「那癆病鬼果然不是好人,一定是他做的手腳。」 李定皺眉道:「蘇兄,你怎可如此肯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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