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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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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裡的,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是被獵殺的野獸! 布袋裡有一雙手。 一雙屬於人類的手。 這一雙手,其中一隻只有四隻手指的。 而這一雙手,比尋常的手,最少粗大了三倍。 這赫然是粗手歐陽穿的一雙手! *** 仁堂大師沒有解開另一個布袋。 不問而知,那是粗腳歐陽破的一雙腳了。 龍城璧劍眉倒豎,一張臉蒼白得很可怕。 「你們為什麼用這種殘忍的手段來對付一對渾人?」 右邊的矮漢冷冷道:「歐陽兄弟既已加入了魔車教,就得一輩子為本教效忠。」 左邊的漢子接道:「如果本教中人,個個都像歐陽破,動輒退出江湖,那本教豈非遲早自行瓦解?」 右邊的漢子淡淡道:「本來他們犯的是死罪,但副教主顧念這兩人的頭腦向來不甚清醒,所以並沒有殺他們,只在他們兩人的身體上,都留下了一點記號。」 仁堂大師大吼道:「這記號也未免太大了,你們來得正好,老衲也要兩位嘗一嘗留下記號的滋味。」 說著,手持豹尾鞭,就要與二矮交手了。 驀地,小魔車的車廂打開,施施然的走出一個人。 這人的臉龐光滑圓潤,眸子漆黑,身上穿著的,是一襲淡淡的繡花長袍,腰帶上斜插著一口竹簫。 雖然這只不過是竹簫,上面卻鑲著七顆明珠! 這七顆明珠並不是白色,而是用價值連城的彩虹珍珠。 龍城璧從未見過任何人,比他更有肅殺的氣勢。 肅殺的簫音。 肅殺的人! 雖然這人在微笑,而且笑得很好看,但這種微笑並不代表友善、溫和,而是代表著死亡之神,彷彿他要殺人,根本就比這一笑還更容易。 龍城璧從來都不怕死。 有些人面上經常裝出不怕死的樣子,但當死神的威脅臨到他們身上之後,他們就會被嚇得屎滾尿流,慌忙逃命。 但龍城璧對於「死亡」,彷彿早已麻木。 他當然未曾死過。 但險死還生的經驗,他已領略得太多了。 鬼門關外倘若真有牛頭馬面在把守,恐怕他們必定會很熟悉龍城璧。 好幾次,龍城璧最少已有一條腿踏進了鬼門關,但到頭來他還是憑著自己堅強的意志,戰勝了死神,又再在人世間飄然流浪。 所以,雖然魔車教教主是一個足以令人不寒而慄的人,但龍城璧「一點也不栗」。 他只慢慢的對副教主道:「素聞副教主之威,但未知高姓大名,容否賜告?」 副教主悠然一笑,道:「本座複姓慕容,單名一個劫字。」 「劫?」 「不錯,是劫數的劫,也就是劫難的劫。」 龍城璧的臉色變了。 江湖上有慕容劫這種殘忍的人物,的確是一場劫難。 慕容劫看著龍城璧,道:「本座的年紀,相信也不會比龍兄細得了多少。」 龍城璧默然。 慕容劫淡淡一笑,道:「但在江湖上,閣下的名氣,好像比本座大得多了。」 龍城璧道:「在下在江湖上,的確有些名氣,但這種名氣,並不足以任何人羡慕。」 慕容劫訝然一笑,問道:「這卻是何故?」 龍城璧歎一口氣,道:「在下已被江湖中人,公認是一個貪酒,貪色,懶惰不求上進之輩,像這種名氣,又有何足以令人生羨?」 慕容劫莞爾一笑。 龍城璧又道:「閣下身負魔車教副教主重職,前途本來比在下好得多……」 「本來比你好得多?」慕容劫的表情有點奇怪,冷冷道:「聽龍兄的口氣,似乎本座的前途一片黑暗?」 仁堂大師又大聲道:「當然如此,老衲今天就要送你去黑暗地獄!」 說著,僧袍飄起,左掌直向慕容劫的頭上罩下。 慕容劫避開這一掌,仁堂大師的豹尾鞭又宛似風車轉也似的掃至。 兩矮漢冷笑,一齊揚起左手,兩蓬毒針疾射向仁堂大師面門。 仁堂大師手一翻,僧袍大袖盡將毒針兜住。 仁堂大師神色突然一變,道:「鬼針先生是你們的什麼人?」 左邊的矮漢應道:「正是家師。」 仁堂大師眼瞳閃出一股殺機:「原來兩位就是淮北雙毒的谷智伯,莫青池。」 右邊矮漢冷笑道:「好說,我就是谷智伯。」 冷笑聲中,谷智伯與莫青池的身形同時淩空一翻,左右各十六,一共三十二顆淬毒鋼彈丸同時飛擊仁堂大師。 仁堂大師大笑,竟然以頭迎著鋼彈丸,三十二顆精鋼鑄造的毒彈丸,同時被仁堂大師的禿頭震開。 這一手鐵頭功,的確令人歎為觀止。 淮北雙毒想不到仁堂大師有此一著,原來他的禿頭如此厲害,不但不怕鋼彈丸,連毒也不怕! 谷智伯莫青池兩人深深不忿,又想再戰。 倏地,慕容劫一聲冷喝,說道:「住手。」 兩矮聞言,俱是一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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