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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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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那四個字,卻令人有一種不倫不類,滑稽之極的感覺。 善哉善哉這些句話聽得多了,但出家人說出「慘哉!慘哉!」之句,龍城璧卻從未聽過。 拼鬥仍在繼續。 忽然間,又是一聲佛號。 「喃嘸阿彌陀佛,他奶奶的通通都給老衲住手!」 這一次,更是令人大吃一驚。 這算是什麼和尚? 金銀車雙殺手果然停止向龍城璧和衛空空進襲。 只見一個手持豹尾鞭,嘴裡咬著一條鹿腿的老和尚,帶著八個白衣僧人,從五深寺內走出。 這一次,最吃驚的卻是金車殺手。 他在五深寺內假扮和尚已有許多時日,並且成為了五深寺的「方丈大師」,寺內每一個地方他都了如指掌,但忽然間寺裡冒出這九個僧人,竟然是他全不認識,也從未見過的,又怎不令他為之愕然? 這個老和尚的說話很怪。 聽他的說話,完全不像個和尚! 但他的確是一個如假包換的老和尚,只不過再看看他手裡的武器,和嘴上咬著的鹿腿之後,又覺得這個老和尚不像是個和尚了! 和尚怎會用豹尾鞭? 和尚又怎會吃鹿腿? 當然,和尚也不應該說「他奶奶的」這種說話。 但這個老和尚例外。 看見了這個老和尚,龍城璧不禁想起呼呼和尚! 「西域呼呼,中原苦苦!」 呼呼和尚和苦苦道人,都是古靈精怪,行動怪異的出家人! 眼前這個老和尚,又是何方神聖? 他為什麼會從五深寺走出來? 這個老和尚和那八個白衣僧人為什麼會從五深寺裡走出來,這正是金車殺手所希望知道的事! 五深寺早已經變成了魔車教的分教總壇。 以前的和尚,早已不在寺內。 老和尚似乎已經看穿了金車殺手的心事。 老和尚一面咬著烤得已熟透了的鹿腿,一面又冷冷的對金車殺手道:「五深寺這個地方有什麼好?你把那些不懂武功的禿驢殺了,自己又剃光了頭,去扮禿驢,看來你真是呆得比那些禿驢還呆百倍。」 他禿驢前,禿驢後的,龍城璧不禁聽得為之失笑。 別人刮光了頭便算禿驢,他自己的頭上也何嘗不是牛山濯濯? 金車殺手給這個和尚弄得啼笑皆非,只得道:「大師是五深寺的什麼人?」 老和尚匆匆把鹿腿吃完,才道:「五深寺以前的方丈是仁敬,老衲叫仁堂。」 金車殺手道:「原來是仁堂大師,想必大師與仁敬大師甚有交情?」 老和尚「呸」一聲,道:「什麼叫甚有交情,簡直胡說八道,仁敬是老衲的兒子!」 這句話說出,更是嚇人之至。 仁堂大師冷哼一聲,道:「老衲本來不是和尚,自從小畜牲當了和尚之後,老衲才刮光了頭髮的。」 金車殺手一怔,道:「敢問大師,俗家姓名是……」 仁堂大師道:「老衲以前的姓名是元應開。」 元應開三字一出口,眾人皆是心中一凜。 在二十年前,元應開是一個風頭十足的大人物。 他本是昆侖派俗家弟子,後來獨闖天下,成立長武幫,自任為幫主。 長武幫在江湖上雖然歷史甚短,但在元應開的統領下,三年之間,便成為了江南一帶勢力最龐大的幫會。 直到二十年前的一個晚上,元應開突然失蹤。 當時,他正和十幾個老朋友在聚花樓頭,喝得酩酊大醉。 忽然間,一封短箋已遞到了元應開的手裡! 遞送短箋的,是元應開的心腹手下! 看完了這封短箋之後,元應開就離開了聚花樓。 聚花樓是一個很令男人著迷的地方。 這裡的酒也迷人,女人也迷人。 但元應開這一次離開聚花樓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不但他一去無蹤,連他的兒子也失蹤了。 這件事,成為當時武林最轟動的一件大事! 但經過一番擾攘之後,還是沒有查出這對父子的下落,而長武幫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之下,也逐漸自行瓦解。 原來那封短箋,正是元應開的兒子寫的。 他的兒子看破紅塵,出家為僧去了。 元應開大為震怒,立刻去找兒子,想把他重重的教訓一頓。 經過一番追查,終於查出,原來自己的兒子就在冬城的五深寺中。 結果,元應開沒有真的把兒子重重教訓。 他最後被兒子說服,不干預他去做和尚! 但元應開卻索性連自己也剃渡為僧,改名法號仁堂。 在塵世,是父子。 在空門,卻是師兄弟。 這真是一件怪事。 但更怪的事仍在後頭。 元應開並不是個有資格做和尚的人,削髮出家之後,經常醉酒鬧事,就像以前五臺山上的那個花和尚魯智深。 後來,他的兒子仁敬大師成為方丈主持,仁堂大師卻連幾句像樣的佛經也沒有讀熟。 仁堂大師越來越不像樣,終於引起五深寺其他和尚的反抗。 五深寺是佛門清靜地,當然不能容忍仁堂大師的這種放任行為。 但五深寺的和尚,全都不懂武功,又怎能與仁堂大師硬拼? 幸好仁堂大師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於是唯有花了好幾萬兩銀子,在五深寺數里之外,另建一間和尚寺。 這間和尚寺規模遠不如五深寺,而且處地偏僻,照理是不必花數萬兩銀子來建造的。 但仁堂大師卻暗中派人挖了一條地道,由五深寺通到那間和尚寺裡。 這是一個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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