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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第十回 大醉山莊 空前巨劫

  刺鼻的血腥味,在大醉山莊內彌漫,就像是暮春時分,山頭凝聚不散的濃霧。

  衛空空、司馬血昂然踏進山莊,他們首先看見了左右兩幅高牆。

  這兩幅高牆本是雪白的,但現在已被血污染得一塌糊塗。

  血漬早已幹透,但仍然是那末剌眼,那種腥臭的氣味更是令人難以忍受。

  穿過前院的花園,是一座練武廳。

  練武廳裡有四排兵器架,但兵器架上卻連一件武器都沒有。

  既無武器也無人。

  這裡只有無影無形無窮無盡的殺氣!

  ***

  練武廳空蕩蕩,似乎不像是個陷阱。

  但凡陷阱,必先有餌。

  然而,這畢竟還是個陷阱。

  要誘殺衛空空和司馬血,不必要餌,最主要的還是怎樣把他們殺死。

  ***

  衛空空與司馬血站在練武廳的中央。

  練武廳的地磚上也是血漬斑斑,顯然曾經展開激烈的廝殺。

  司馬血忽然長長的歎息一聲。

  衛空空道:「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歎氣的?」

  「我想起了去年的中秋夜。」

  「去年中秋夜?」

  「不錯。」

  「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去年中秋之夜,你還在應天府殺了一個貪髒枉法的大官。」

  「也不錯。」司馬血緩緩道:「但在四個時辰之內,我已從應天府飛馬趕到這裡。」

  「就在這座練武廳中?」

  「而且就在你我現時立足之地,

  「你與白大醉有約?」

  「是酒約,我們早已約定,在中秋夜舉杯邀明月,喝個痛痛快快。」,

  「喝得痛快嗎?」

  「痛快極了,他喝了三十斤,我喝了二十八斤半。」

  「可曾醉倒?」

  「沒有,」司馬血道:「酒後我們還夜登七層雲霧峰,觀賞日出奇景。」

  衛空空目中露出羡慕之色:「這才是至高無上的享受。」

  司馬血沉聲道:「但此地已無酒。」

  衛空空道:「連人都不見了。」

  「此地豈無人?」一聲冷語突然從練武廳的東方響起。

  在一扇鐵屏風後,一個黑衣少年大步踏出。

  他冷冷道:「我是活人。」

  這一句說話甚是奇特。

  但接著,黑衣少年又道:「他卻已變成死人。」

  左手一甩,一具死屍拋出,赫然正是大醉山莊的莊主白大醉。

  黑衣少年冷冷道:「這裡既有死人,也有活人,死了的人會令你大吃一驚,而活著的人卻是隨時隨地可以結束你們生命。」

  衛空空望著他:「在這大醉山莊之內,還有多少個活人?」

  黑衣少年冷冷一笑:「雖然不多,但已足夠把你們兩人置諸死地。」

  衛空空長長歎了口氣:「你果然不愧是黑靈天君謝玉鵬的兒子,心狠手辣,做事絕對不留餘地。」

  這個黑衣少年正是謝鳳坪。

  「我一直都想取你的性命,只要你死在這裡,我可以保證薛三小姐一定可以再活下去。」

  司馬血忽然瞪眼道:「你不捨得讓薛惜瑤死?」

  謝鳳坪道:「只要她不嫁給衛空空,我又怎捨得讓她死?」

  司馬血瞧著他,冷冷道:「你還年輕,恐怕連二十歲都沒有。」

  謝鳳坪道:「我比你們都年輕,但一定會比你們活得更長久。」

  司馬血冷笑道:「你還是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居然也配跟偷腦袋大俠爭奪薛三小姐?」

  謝鳳坪的臉皮並不薄:「橫刀奪愛雖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卻很有趣。」

  「你以為很有趣?」

  「當然有趣,」謝鳳坪的臉發出了光,他的說話好像很稚嫩,但卻又令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薛三小姐是個仙女下凡般的大美人,為了要使美人垂青,就算殺一千幾百個人,也不能算是過份的事。」

  衛空空冷冷道:「的確不過分。」

  謝鳳坪悠然道:「何況我也不打算殺那麼多人,我已儘量避免枉殺無辜。」

  衛空空忽然厲聲道:「就在這個莊院裡,已有不少無辜的人死在你的手下!」

  謝鳳坪道:「這可與我無關,本幫早已警告白大醉,要他立刻加盟中原幫,否則將會招惹大禍,可是他置若無聞,最後還把本幫黑白雙使殺掉,那是他自取其咎,與人無尤。」

  「好一個自取其咎!」司馬血忽然掣劍在手,冷冷道:「我現在也給你一個警告,我要你馬上割掉自己的舌頭!」

  謝鳳坪哂然一笑。

  他當然絕不會把自己的舌頭割掉。

  司馬血冷冷道:「你若不聽從我的警告,你也將會自取其咎。」

  謝鳳坪嘿嘿冷笑。

  他突然身形鵲起,半空中翻了一個觔斗,人已在梁上。

  司馬血冷哼:「你躲不了的。」

  他運劍如電,碧血劍向上飛刺謝鳳坪腰腹。

  他的身形奇快,腕臂更是靈活到了極點。

  但他的劍只是發出一半,背後突然一道青芒飛擊他的後腦。

  司馬血沒有一怔。

  他若稍為遲疑半分,這一道青芒立刻就會貫穿過他的後腦。

  這是間不容髮的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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