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銅鼓·鐵箭·天尊令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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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璧也是一陣錯愕,但他的反應極快,立刻已看見雷鐵棠的背心,竟然插著一根細長的鋼針。 就此同時,第二根鋼針也已迎面向龍城璧射至。 龍城璧雪刀一揮,「叮」的一聲,鋼針斷成兩截。 發射鋼針的人,赫然竟是「比豬還蠢」的繆四。 一向給人印象「比豬還蠢」的繆四,忽然變成一個冷漠無情的殺人兇手。 他第一個殺的人竟然是雷鐵棠。 雷鐵棠想不到,沒有人能想得到。 誰也不相信繆四竟然能發出這一枝鋼針,他射得那樣准,那樣狠毒。 龍城璧目光如電,道:「你為什麼要用毒針對付雷老闆?」 繆四搖搖頭,淡然道:「你說錯了,這不是毒針。」 龍城璧微微一怔。 繆四又道:「針雖無毒,但這一針已刺穿了他的心臟,他同樣是必死無救。」 他的說話並不虛假。 雷鐵棠面色慘白,渾身發抖,最後還是倒了下去。 *** 繆四還是繆四。 他是繆四,並不是別人冒充的。 但在姬斌和姚魚手看來,他仿佛已完全變了另一個人。 在第二輛馬車中,也突然傳出一聲輕輕的悶響。 噗! 車門突然打開,一個身材窈窕的綠裳麗人盈笑步出。 她就是方飛燕。 龍城璧臉色一變,忽然道:「你殺了葛玉環?」 方飛燕笑道:「你的耳朵很不錯,居然聽到她臨死前的聲音。」 姬斌臉色發青:「你殺了葛玉環?」 方飛燕道:「你不捨得?」 姬斌駭然道:「你真的殺了她?」 方飛燕神色淡漠:「殺了就是殺了,又有什麼真的假的?」 姬斌突然一個竄步沖前,赫然發覺葛玉環已倒斃在車廂之內。 她那雪白的頸子,已染滿了鮮血,但血卻是紫藍色的。 姬斌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最後,他居然放聲大哭。 「你為什麼要殺她?你為什麼要殺她啊……」 *** 「你為什麼要殺她」? 這是七個令人心酸的字。 姬斌不斷的重複著這七個字,惟是個男人,平時不苟言笑,也是個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流過一滴眼淚的男人。 但現在,他卻放聲大哭,他在哭,原來他早已對葛玉環動了真情。 但方飛燕卻在笑。 笑聲中,她的手中突然亮出一把短劍。 劍鋒呈現青藍之色,顯然是淬有奇毒。 嗤! 劍尖如厲電般向龍城璧的胸前射去。 他的劍很快,而且勁力也極不弱。 但龍城璧並不擔心自己,他擔心的是姬斌! 「姬兄小心!」他急叫。 方飛燕的劍尖幾乎已刺在龍城璧的胸膛上,她的劍有毒,若是給她刺中,就算不是刺中要害,也是天大的麻煩。 但龍城璧身子輕輕一側,已把毒劍閃開。 他平安無事。 但姬斌卻突然掩住胸口,不斷重重的發出咳嗽。 繆四殘酷的笑聲同時響起。 姬斌的心窩也中了一支鋼針。 鋼針雖無毒,但正中要害,同樣的足以致命! 一向被同伴視為「比豬還蠢」的繆四,忽然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煞星。 是他變了? 還是他根本就沒有變過?只是人們以前沒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鐵箭門不但在西域勢力龐大,而且富甲一方。 鐵箭門有的是金砂。 現在,金砂已變成了黃金。 但擁有這些黃金的人,並不是鐵箭門的人,而是導致鐵箭門陷入淪亡的女人。 她就是謝玉釵。 謝玉釵雖然走了,但雷鐵棠卻遭到突如其來的暗殺。 殺他的人是繆四。 而雷鐵棠是唯一知道繆四武功深淺的人。 別人都說他是一條豬。 但雷鐵棠卻大不以為然,他知道繆四就算不是猛虎,也不會是一條豬。 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繆四竟然會殺害自己。 *** 葛玉環與方飛燕一向都是很要好的姐妹。 雖然她倆人在青樓,但誰都休想欺負她們。 她們都懂武功,而且,彼此都互相瞭解。 葛玉環的武功,比方飛燕略勝一籌。 但她卻死在方飛燕的劍下。 方飛燕殺掉葛玉環,並不是跟她比武功。 若是比武功,她必輸無疑。 雖然葛玉環的武功僅比她高出一點點,但那已足夠判決勝負。 但她們現在不是比武,而是方飛燕謀殺葛玉環。 歹毒的劍法,立死無救的奇毒,使葛玉環死得不明不白! *** 黃金的魅力有多大,在這裡已顯露無疑。 雖然世間上有人視富貴如糞土,但這種人卻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一兩黃金的誘惑力也許不大。 但一萬兩呢? 又有多少人能在一萬兩黃金的誘惑下,還能保持頭腦清醒? 方飛燕不能。 繆四也不能。 所以,他們為了黃金,不惜殺人。 他們殺的,是師父,是親如同胞的姐妹。 虞定看得有點呆了。 他過了很久,才目注繆四道:「你一直都在裝瘋賣傻!」 繆四淡淡道:「也許我本來就是個傻子,直到現在才聰明起來而已。」 龍城璧截然道:「你並不聰明,你比以前更傻、更瘋。」 繆四道:「何以見得?」 龍城璧道:「謝五小姐給了你多少好處?」 繆四伸出了一隻食指。 龍城璧目光一亮:「是一千兩還是一萬兩?」 繆四冷冷道是:「一萬兩金子。」 龍城璧歎了口氣:「為了一萬兩金子,你就把師父殺掉?」 繆四冷笑道:「為了一萬兩金子,已足夠讓許多人去死。」 龍城璧道:「包括你在內?」 繆四搖頭,他笑著道:「我活得好好的,怎會去死?我絕不會自殺。」 龍城璧歎了口氣:「你的確不會自殺的。」 突聽一人粗豪的聲音大笑道:「誰說他不會自殺,老子敢保證他一定會自殺身亡的。」 龍城璧一呆,那竟是天下第一號大醉鬼唐竹權的聲音。 但他手中的酒罐卻是變了。 他現在的酒罐仍然很大,但卻不是瓦酒罐,而是一隻鐵酒罐。 鐵酒罐當然比瓦酒罐笨重得多,但唐竹權的氣力極大,他捧著這只鐵酒罐的時候,仍然是那麼輕鬆,就像是捧著一個大皮球而已。 龍城璧微微一笑:「這只酒罐好像不是你的。」 唐竹權咧嘴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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