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天地譜 | 上頁 下頁


  唐孤平見兒子大大的吃虧,心中更急,他一急之下,華服男子立刻乘虛而入,搶佔了先機,把唐孤平逼得步步後退。

  唐孤平越急越亂,終於給華服男子以摺扇點了氣海穴,整個人癱軟地跌倒在地上。

  華服男子嘿嘿一笑,道:「你這是自討苦吃,更是自尋死路,可怪不得別人。」舉扇便欲再施殺手,但就在這時,一直盤膝而坐的蒙面人忽然「霍」聲站起,同時一掌便向華服男子擊了過去!

  蒙面人仍能發招出手!

  華服男子面色倏變,不敢硬接,急忙向左橫掠三尺,避開了他這一掌。

  但蒙面人變招極快,華服男子一閃掠過,他這一掌便化為肘擊之勢,仍然撞向華服男子右肋下的要害。

  華服男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快速的招數,再也無從閃避,更加無從招架,右肋下登時被蒙面人的右肘撞個正著。

  華服男子被撞個正著之際,初時吃驚極了,但接著卻是反而心中大喜。

  蒙面人武功極高,那是不必多說的,若在平時給他一肘撞個正著,就算不當場斃死,也非要身受重傷不可。

  但此際華服男子雖然中了一記肘擊,但所受到的傷害,卻是微乎其微。

  由此可見,蒙面人在身中劇毒後,體力仍然極是虛弱,縱使勉強動手,也是不足為慮。

  華服男子既覷准了蒙面人的虛實,下手更不容情,他不再急於對付唐家父子,先要殺掉這個蒙面人再說。

  蒙面人確已到了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之境。

  唐業懷雖然是泥菩薩渡江自身難保,但他卻並不擔心自己,只是為了蒙面人的安危而大是急躁。

  他武功本就不如任無名,這一急之下更是章法大亂,眼看不出五招之內,就得死在任無名雙刀之下。

  然而,就在這極兇險之際,一道銀光有如靈蛇般向任無名左腕纏了過來。

  任無名雖見銀光,也曾急迅閃避,但不知如何,始終還是給這一道光影纏住。

  他只覺一道大力,把左腕纏得極是疼痛,「當」一聲響,左手握著的刀再也沒法子拿穩,跌落在地上。

  直至這時候,他才看得清楚,那道銀光原來是一條柔軟的銀鞭子。

  銀鞭長約丈二,是軟兵器,也是長兵器。

  一寸長一寸強,能擅使這銀鞭的,決不會是一般武林庸手。

  任無名吃虧之後,還認為那是對方施放冷箭,以致自己在猝然間防守不及。當下立刻抖擻精神,全力應付對方來襲。

  哪知「啦」一聲響,那銀鞭又再依樣葫蘆地,把任無名右手的刀相繼擊落。

  任無名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第一次還可以說是冷不提防才致有失,但第二次重踏覆轍,就決不是一時大意了。

  這時候,唐業懷也看見出手相助自己的人是誰了。

  這人正是在不久之前,給唐業懷父親唐孤平嚇跑的虯髯漢子。

  一個滿面鬍子的人,自然是個男人無疑,但唐孤平卻一口斷言,說這人是由女子改裝的。

  究竟是耶?非耶?唐業懷到這時候還是看不出來。

  任無名雙刀盡失,銳氣自是同時盡挫,但那華服男子卻不服氣,摺扇一張,便向容二當胸直掃而至。

  他這一柄摺扇,乃是用精鋼鑄成骨架,扇骨既尖銳又堅硬,再配合上苦練了二十餘年的詭異招數,當真是厲害非凡,無與倫比。

  容二所用兵刃甚長,本來在石屋中頗難施展,但他卻別有一套,忽然把銀鞭握在中間,把一條柔軟的鞭子當作三節棍般使用,驟然看來,又似是手握雙刀,有如剛才任無名一般。

  任無名雙刀盡失,銳氣也已盡挫,否則,以他目前的武功,就算打不過容二,最少也可以擊殺中毒頗深的蒙面人。

  但他雙刀墮地,早已面如土色,別說是要他殺人,便是要他踩死一隻螞蟻,只怕他也抬不起腳來。

  華服男子的武功,顯然在任無名之上,容二想收拾此人,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但華服男子想一舉挫敗容二,也是難乎其難。

  在三十招內,兩人似乎打成一個旗鼓相當之局。

  在忽然間,華服男子把摺扇一收,抱拳向容二沉聲說道:「敢問兄台,與衡山『金面判官』向漸向堡主怎樣稱呼?」

  容二冷冷一笑,道:「你總算瞧出我的武功底細了,不錯,我是向家堡的人,向堡主是我爹,那又怎樣?」

  華服男子不禁「咦」一聲,說道:「兄台不是向堡主的高徒嗎?」

  容二回答道:「家父從來不曾收過徒弟。」

  華服男子道:「但據區區所知,向堡主只有一個女兒,並無兒子。」

  容二咬一咬牙,半晌才說:「我……我就是他的女兒向蓉!」

  華服男子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這樣的,失敬!失敬!」

  向蓉冷冷一笑,道:「閣下的『回魂萬滅扇法』功力不弱,想必是人稱『一扇招魂』的呂天純呂四公子了。」

  華服男子呵呵一笑,道:「向姑娘好眼力,區區正是湘北呂四。」

  向蓉說道:「久聞呂四公子仗義疏財,喜結賢能義士,但說穿了,卻還是不外乎欺世盜名,暗中幹盡無良勾當的江湖惡魔!」

  呂四嘿嘿一笑,道;「誰說區區是個仗義疏財,喜結賢能義士之輩?」

  向蓉說道:「那是貴府總管呂畢坤說的。」

  呂四道:「呂畢坤擅拍馬屁,除此之外,一無是處,區區已把他逐出呂府,再也不是什麼總管身份!」

  向蓉哂然一笑,道:「嗯!這就難怪了。」

  呂四道:「難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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