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水月一刀 | 上頁 下頁
三七


  龍城璧望著他,微笑道:「你好大的膽子!」

  盧星魂苦笑一聲,道:「但彭瓊的膽子卻太細小了,我這一刀根本沒有半點力道,他隨便怎樣還招,我都必敗無疑。」

  龍城璧道,「但他又怎能相信,你這一刀只是虛幌而已?」

  盧星魂瞧著那些黃衫劍士,道:「你們是不是想為彭瓊報仇?」

  沒有人點頭,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盧星魂目光一轉。望定了慕容卓君,道:「他們都是你的手下,但卻窩裡反了,你怎麼說?」

  慕容卓君道:「你是當家的,你怎麼說就怎麼說。」

  盧星魂滿意地笑了笑,思量了一會才說:「這幾個月以來,我從煩悶漸漸變得心情開朗,十分愉快,但美中不足的,就是總是覺得身邊的人太多了。」

  慕容卓君道:「相公是想自己一個人清靜清靜嗎?」

  「不,只有自己一個人,那又是太孤單了,」盧星魂眸子裡蘊藏著深遠的感情,微笑著說:「而且,你是我的好妻子。

  無論到了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你都必定要陪伴在我身旁的」

  唐竹權大笑道:「對!在天願為比翼鳥,只羨鴛鴦不羨仙,但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正是:牡丹花下醉,做夢也風流。」

  衛空空皺眉道:「你說夠了沒有?」

  盧星魂談淡一笑,道:「唐大少爺說得對,卓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蔡容卓君嫣然一笑,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怎會不明白丈夫的心意?

  她沒有對那二十七個黃衫劍士報復,只是叫他們離開這裡。

  那二十七個黃衫劍士聞言,如獲大赦,一起拜謝始行離去。

  直至所有劍士離去後,一個白衣書僮走了過來,在盧星魂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說話。

  盧星魂的臉色忽然發白,連聲音也顫抖起來:「是………是真的?」

  白衣書僮也是神情黯然地點了點頭。

  唐竹權瞧在眼裡,又是好奇,又是擔心,終於忍不住問:「甚麼事這樣神秘,能不能說給老子聽聽?」

  若是換上別人,一定不會這樣直問也。

  但唐竹權卻是個不避忌諱之人,他要問就問,哪裡管得上人家會否介意?

  盧星魂乾咳了兩聲,才慢慢的說:「唐大少爺,這件事並無神秘之處,但很對不起,在下不能對你直說。」

  唐竹權碰了一個釘子,他只好訕訕一笑,心想:「你越是不肯說,那就越是神秘!」

  但是盧星魂接著又對龍城璧說:「龍兄,有點很重要的事,想請你跟小弟走一趟。」

  唐竹權一呆,道:「老子和酒囊衛空空呢?」

  盧星魂乾咳了一聲,良久才道:「實不相瞞,這位小書僮是師父派來的,他老人家將會在幾個時辰之內坐化,而在此之前,他老人家只想見一個人,而這人正是雪刀浪子龍城璧。」

  說到這裡,他已是聲音嘶啞,神情難過已極。

  龍城璧甚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就跟盧星魂和白衣書僮一起離開了這裡。

  翌日黃昏,龍城璧回來了,他只是獨自回來。

  唐竹權看見了他就覺得高興,但衛空空的神情卻還是那樣地沉重。

  龍城璧對兩人說:「軒轅前輩已死,咱們也要暫時分離。」

  「分離?怎麼說得如此娘娘腔?」唐竹權怪笑一聲,「你要在哪裡去?」

  「做一件事。」

  「是明智之舉?還是傻事?」

  「現在不知道。」龍城璧淡淡地說道,「但到了日後,大家是一定會知道答案的。」

  唐竹權急道:「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

  龍城璧搖搖頭,道:「不能。」

  唐竹權瞪眼道:「連老子也不能說得清清楚楚?」

  龍城璧道:「不錯,因為這實在很重要,而且,也許是很傻很傻的一件事,但是我已決定要去幹了。」

  唐竹權跳了起來,道:「既然明知是傻事,為甚麼還要去幹了?」

  龍城璧淡然一笑,道:「也許因為這件事我早就想幹了,所以現在是非幹不可。」

  唐竹權給悶死了,他瞪著眼問衛空空:「你怎麼連一句話也不問他?」

  衛空空歎了口氣,道:「你不必問了,他是不會說的了,而且,我也已經知道了那是怎麼一回事了。」

  唐竹權忙道:「你且說出來聽聽!」

  衛空空也搖搖頭,道:「我不會說,但我也並不但心浪子,雖然,他這一次幹的,實在是一件很傻很傻的傻事……」

  唐竹權聽得傻住了,龍城璧卻又已在這時候飄然遠去。

  匆匆又已暮春,今天又是三月二十三日。

  又是下雨天,孫棠仍然像平時一般,謹慎地看守著留刀亭。

  留刀亭的木刀已不見了,去年在這裡奪刀的人,聲言今日必將捲土重來,要直闖蝴蝶堡第二重大院。

  孫棠一直在等,他的手心已沁出了不知多少冷汗。

  但那人沒有再來,直至雨停了,夕陽斜照這幢古堡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出現。

  孫棠只希望這一天早早結束,今天他不想看見任何人流血。

  他絕不希望看見有人闖進這古堡的第二重大院。

  但他忽然看見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一個藍衣人,腰懸寶刀,手裡了拿著一柄寶刀,從第二重大院緩緩地走出來。

  這人很陌生,孫棠從未見過他。

  孫棠沒有看見任何人闖入第二重大院,但這藍衣人卻從第二重大院裡冒出來。

  孫棠吃驚極了。

  這藍衣人已緩緩地來到了留刀亭,他看來很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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