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水月一刀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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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叫我甚麼?」 「星魂哥哥嘛,這名字很好聽,咱們都很喜歡。」 「你……你們是誰?」 「我們都是大小姐的侍婢,我叫鶯雨,黃鶯的鶯,下雨的雨。」 「你們的大小姐又是誰?」 「她就是這屋子的主人慕容卓君。」 青衣人捧著額角,兩眼一翻,好像快要昏掉的樣子。 鷙雨又在他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她的聲音更甜更膩,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簡直可以把青衣人的魂魄從七竅裡勾出來。 青衣人的名字已不再是秘密。 他知道,這是自己說出來的。 當他進入夢鄉的時候,慕容卓君想知道自己的名字那是太容易了。 那時候,他的腦袋已不受自己所控制,而武林中最少有好幾十種旁門左道的法子,可以讓一個人在神智模糊的時候,把許多平時不肯說,或者是不敢說的事情和盤托出。 她們已知道了他的名字。 他叫盧星魂! 除了這名字之外,他還講出了多少該說的話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事情已弄得很不妙了,他現在身上雖然有衣服,但在他的感覺裡,倒像是赤裸著的並不是那些少女,而是他自己。 鶯雨真是一個很要命的女郎,盧星魂已忍受不住了。 他忽然把她抱緊,眼睛裡冒出了熾熱的光芒:「你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我?」 鶯雨妮聲說:「當然是真的。」 盧星魂的呼吸更急促,他的身上已經熱得就像是一團火,鷲雨也是一樣。 盧星魂吸了一口氣,說:「這裡女孩雖然都很好看,但人太多,就反而沒有什麼意思了。」 鶯雨瞟了他一眼,笑道:「看來,你也不像個凱子。」 她一面說,一面輕輕地拍了兩下手。 那些赤裸著的少女,立刻在笑語喧聲中離開,屋子裡就只剩下盧星魂和鶯雨。 鶯雨又在他的耳朵輕輕的吹一口氣,道:「她們都已走了,你還想怎樣?」 盧星魂直視著她,半晌才說:「我現在這個要求,你一定要答應。」 鶯雨笑了笑,點點頭。 盧星魂忽然用力把她推開,然後冷冷的說:「給我一桶冷水,從頭頂直淋下來!」 鶯雨吃驚地看著他,過了很久才強笑道:「這玩意不好……」 「但我認為很好!」盧星魂斬釘堆鐵地說:「就算你承認自己是條母狗,我也不肯承認自己是你的同類!」 他最後的一句話,已比刀還鋒利,甚至比一刀殺了鶯雨還更殘忍。 鶯雨的眼睛立刻紅了,而且很快就哭得像個淚人兒,也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桶冷水,從盧星魂的頭頂上直淋下去。 這桶水來得真快,當然,一桶水是不會自己走進來然後再淋濕他一身的。 盧星魂全身已濕透,但卻反而舒服多了。 這桶水雖然並不是鶯雨淋下來的,但他的要求已得到了結果。 接著,鶯雨不見了,卻來了一個抹上濃妝的新娘子。 盧星魂不喜歡抹上濃妝的女人,他喜歡清淡自然,而厚厚的脂粉,必然會把這份清靈飄逸的美感完全扼殺。 許多男人都有這種見解。 但世事也並非往往是絕對的,雖然大多數的女人塗上了濃妝就會就變得庸俗,甚至看來十分可笑(或是可憐,可悲。) 但誰都不能否認,天生有種女人,就像是詩人筆下的西子湖一樣:濃妝淡抹總相宜。慕容卓君無疑就是這種女人。 當他還沒有「睡覺」之前,慕容卓君還是個「新郎館」。現在,新郎倌搖身一變,卻變成了一個漂亮極了的新娘子。 盧星魂拍了拍衣襟,忽然苦笑道:「你這一桶水來得很快。」 慕容卓君望著他的臉,道:「你只不過是要一桶水而已,我自然不會讓你失望的。」 盧星魂皺了皺眉,道:「倘若我要的不是一桶水,而是鶯雨姑娘和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那又怎樣?」 慕容卓君道:「你也同樣會如願以償的,但你的選擇卻寧願要這一桶冷水。」 盧星魂歎了口氣,道:「想不到為了雪刀浪子,我會掉進這個狐狸窩裡。」 慕容卓君道:「每個人都會有做錯事的時候,甚至有人會在一天之內,做錯幾件不應該做錯的事情。」 盧星魂道:「但我沒有認為這是一件錯事。」 慕容卓君淡然一笑,道:「你說得對,為朋友就算是兩肋插上刀,赴湯蹈火,那又怎能算是錯事呢?」 盧星魂默然。 慕容卓君盯著他的臉,忽然又道:「但奇怪的是,龍城璧根本不是你的什麼朋友。」 盧星魂冷冷一笑,道:「你倒比我還清楚。」 慕容卓君也冷笑一聲,慢慢的說:「龍城璧甚至不認識你這個人,他不知道你叫盧星魂,也不知道你為甚麼會挺身而出,殺了楚西樓,使杭州唐家和他都順利地渡過這一場可怕的劫殺。」 盧星魂冷冷道:「要瞭解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我現在一樣,實在不明白你在攪些什麼花樣?」 慕容卓君面色緩和下來,忽然一笑,「我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你在外面大概聽說過不少了?」 盧裡魂「唔」了一聲,道:「說句老實話,芳駕在武林中的聲譽,實在並不怎麼妙。」 慕容卓君眨了眨眼,道:「你是不是也想把我罵作母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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