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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替自己留有餘地,並不是替別人留有餘地。

  這是翁老太爺一向做事的原則。

  是否對得起別人,並不重要,最重要的卻是:是否對得起自己?

  麗姑的那副牌,一直打下去,居然摸到了十二張麼九牌,九筒做眼,叫糊吃一筒。

  但檯面上已出了三隻一筒。

  她只能糊絕章一筒,而且牌快摸黃。

  翁老太爺不希望她能糊出這手絕牌。

  幸好她吃糊的機會現在已微乎其微。

  直到最後一張牌,是輪到麗姑海底摸月。

  麗姑忽然對翁老太爺道:「這一張牌你替我摸行不行?」

  翁老太爺笑了笑:「怎麼?你往日搓麻將的自信心都沒有了?」

  他一面微笑,一面伸出他唯一的右手,去摸最後一張牌。

  牌剛摸上手,他臉上笑容漸漸凍結。

  那竟然是張絕章牌——一筒?

  難道他也如狄關刀般,運程走到了絕路?

  八點正。

  距離翁府半里外的虹橋飯店,生意一向很興旺。

  今晚的虹橋飯店,也和平時一樣,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顧客。

  在最靠近角落那裡,有兩張桌是空著的。

  那是翁老太爺在中午時候,便已派人來訂了的兩張桌子。

  翁老太爺當然不會知道,在這間虹橋飯店裡,最少已有三十個身懷利器的殺手在等著他

  四輛華麗的轎車,駛到了虹橋飯店的門前停下。

  最前頭一輛轎車,裡面坐的是翁老太爺器重的翁門六傑。

  這六個人,是翁老太爺從同姓宗親會裡,特別挑選出來加以訓練的打手,他們都姓翁,而且用的武器都是鐵棒。

  鐵棒長二尺七寸,平時藏在腰間,一抖動出來就成了殺傷力強大的武器。

  翁老太爺每次出門,這六個人一定不離其左右,而且總是做開路先鋒的工作。

  翁老太爺就坐在第三輛轎車裡,和麗姑捏面摸頰的打得火熱。

  除了翁門六傑之外,第四輛轎車上的五條漢子,都是翁老太爺門下最能打的好漢。

  他們的身上,只有一種武器。

  那就是他們的拳頭,和他們專踢敵人咽喉的快腿。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席鐵鋒早就已經清楚他們的底細和實力。

  因為他們原本就是一家人,自己的兄弟!

  兩張空桌子已坐滿了翁老太爺的人。翁老太爺和麗姑卻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

  他喜歡坐在靠近牆壁的位置裡,因為那樣會增加他的安全感。

  不過,他忽然發覺,今天的虹橋飯店,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這裡的茶房領班,原本是皮麻子,但今天皮麻子卻不見了蹤跡。

  而且其它的夥計,也都似乎臉生得很。

  直到他發覺連掌櫃的顧老兒也不在之後,他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悄悄的對翁門六傑道:「今天這裡有鬼,小心!」

  他的話還未講完,虹橋飯店門外的大門忽然已被幾個大漢關閉。

  然後,就是一片淒厲的喊殺聲音響了起來!

  翁老太爺第一個瞧見的敵人,就是金狼。

  金狼的頭髮是黃金色的,在人叢中最容易辨認出。

  但他卻不明白,金狼為什麼忽然變成了自己的敵人?

  翁老太爺雖已陷入天羅地網中,但他畢竟是四條A裡的龍頭大哥,他那分臨敵應變的鎮定功夫,仍然遠非尋常人所能及。不過他身旁的麗姑,卻已被嚇得縮成一團。

  翁老太爺用右手輕扶著她,淡笑道:「傻丫頭,怕什麼?只不過來了幾隻不知死活的野狗。」

  忽然間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另一個角落裡的桌上響起:「金狼,殺了老大,他身邊那個風騷女人就是你的。」

  翁老太爺沉著臉,道:「席老三,你殺了狄關刀,現在居然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了?」

  那冰冷的聲音又道:「誰殺了老二,大哥想必已心中有數,現在咱們是逼不得已,才向你先下手為強的!」

  翁老太爺冷笑道:「好一個逼不得已,先下手為強,直到現在,老夫才知道自己竟是個瞎子!」

  語聲一頓,又道:「杜老四呢?他是不是也在這裡?」

  「不錯。」

  「哼,蛇鼠一窩……」突然間,翁門六傑裡的翁雷、翁雲兩兄弟,一齊向金狼撲去。

  金狼卻連動都不動,任由他們沖過來,揮動鐵棒迎頭擊下。

  翁雷暴喝一聲,一根鐵棒去勢突變,改為攔腰向金狼掃去。

  這一掃之力,實在驚人,只聽得棒風呼嘯作響,金狼的腰就算是鋼鐵鑄造,只怕也難免不被這一棒打扁。但就在這一瞬間,金狼忽然淩空躍起,幾乎躍到了天花板上。

  翁雷和翁雲的鐵棒,同時擊空。

  突然間,翁雷頭頂上似有一陣冰冷的感覺。

  他驚呼,伸手向頭頂一摸,竟然拔出了一把短劍。

  劍上血光殆紅,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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