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奇兵(26)_龍乘風

二六

　　▼第四章　水閣山谷　解決戰爭

　　杏花娘娘果然來了。

　　她就算只是單刀赴會，也已十分「聲勢」驚人。

　　何況此刻她並非一人前來，在她的左右，最少有三十餘人。

　　楊亭當然是其中之一。

　　避劫水閣門前，鬧得沸沸騰騰，甚至有人在門外跳來跳去，就像一隻猴子。

　　這個跳來跳去的人，綽號就叫「跳猴」，提起「跳猴」孫廣樹，能不眉頭大皺者幾稀矣。

　　孫廣樹為人怪誕，除了喜歡跳來跳去之外，最喜歡的就是湊熱鬧。

　　哪裡最熱鬧，孫廣樹就一定會趕到，決不落後。

　　孟水山一見此人，也是眉頭大皺，道：「老孫，你怎麼也來了？」

　　孫廣樹嘻嘻一笑，道：「這裡又不是武林禁地，我要來便來，便是武林禁地，只要老孫高興，也是隨時可以混進來的，大家認為對嗎？」

　　孟水山無言，卻有一人冷冷笑道：「大家都認為你是一個很特別的混蛋。」

　　孟水山隨即問道：「何特別之有？」

　　這人道：「一般的混蛋都不會跳來跳去，但這個混蛋跳得比蝨子還要勤力，你說特別不特別？」

　　孟水山哈哈一笑：「言之成理！」

　　孫廣樹目光立刻望住一個人，這人發亂如草，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成一線。

　　「展一刀？」孫廣樹陡地大笑：「想不到你仍然活著。」

　　展一刀道：「展某仍然活著，是因為江湖上的混蛋越來越多，正是『蛋多眼亂』，好看得緊，所以不妨多活三幾十年，慢慢瞧個清清楚楚。」

　　孫廣樹哈哈大笑，道：「闊別多年，展老兄還是那樣有趣。」

　　展一刀道：「遇上你這種是非不辨，黑白不分的混蛋，再有趣的人也會變得毫無趣味可言。」

　　孫廣樹道：「你錯了。」

　　「錯了？」展一刀嘿嘿一笑，道：「我又有什麼地方錯了？」

　　孫廣樹道：「我就算是個混蛋，也是一個明辨是非，能分黑白的混蛋，老孫這一次只是為了看熱鬧而來，可不是站在那個胖婆娘的一邊。」

　　他說的胖婆娘，自然是指杏花娘娘。

　　杏花娘娘笑哈哈地望著孫廣樹，直至這時候才說道：「老孫，你把我當作什麼人了？我這一次到避劫水閣，只是想討一個公道。」

　　孫廣樹道：「你要討什麼公道，這地方有誰欠了你一屁股的債？」

　　杏花娘娘又是咭咭一笑，向孟水山一指，道：「這個小胖子，他真的欠下杏花園一屁股債，我是來追討欠債的。」

　　孫廣樹道：「欠債還錢，這種事的確十分公道，孟閣主，明人不欠暗債，你欠了她多少，馬上清還便是，誰也用不著嚕嚕蘇蘇。」

　　孟水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南宮雁卻把手一揮，大聲叫道：「這筆賭債不必還了！」

　　孟水山一呆，呆楞楞的望著這位南宮世家主人。

　　杏花娘娘目光轉移到南宮雁的臉上，笑道：「南宮世家似乎從來不會賴賬，這位當家的怎麼說出這種話？」

　　南宮雁冷冷道：「南宮世家的確從來不會賴賬，但孟閣主這一筆賭債，南宮某認為決不能清還。」

　　孫廣樹面露詫異之色，道：「這又是甚麼道理來著？」

　　南宮雁道：「道消魔長，要是孟閣主把這筆冤枉錢送給杏花娘子，對整個武林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孫廣樹沉吟片刻，忽然桀桀怪笑，道：「這次南宮雁說得很正確，杏花娘娘若手上多了銀子，殺人武器也會多鑄造幾件，對武林以至天下蒼生，都不是一件妙事。」

　　展一刀道：「猴子所言甚是！」

　　杏花娘娘卻只是盯著孟水山，道：「債是你欠下的，還與不還？該由你自己作主，又何必他人借箸代籌？」

　　孟水山乾咳一聲，說道：「這筆債嘛，是非還不可的，但卻不能立刻便還。」

　　杏花娘娘道；「要等多久才還？」

　　孟水山道：「三十年如何？」

　　杏花娘娘嘿嘿一笑，道：「怎麼不說三百年？三千年？」

　　孟水山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俺說過三十年之後清還，就決不食言！」

　　杏花娘娘哈哈一笑，道：「孟水山，你好大的膽子，我今天總算看清楚閣下的為人！」

　　忽聽一人冷冷笑道：「孟閣主，老夫，已很久沒殺過人了。」

　　說話的並非別人，正是司空怪影。

　　孟水山道：「司空老兄，你想怎樣？」

　　司空怪影道：「這胖婆娘不知好歹，老夫想把她好好整治一下，孟閣主意下如何？」

　　孟水山道：「你究竟想殺了她？還是只想把她整治一下？」

　　司空怪影道：「老夫做事，向來都是幹了再說，但幹到怎麼樣子，卻是連自己也是不大清楚的。」

　　孟水山道：「這豈不是胡塗透頂嗎？」

　　司空怪影道：「有人說，胡塗是福，做人太清醒，反而不是什麼妙事。」

　　孟水山道：「有理！有理！」

　　司空怪影哈哈一笑，道：「孟閣主是明白人，這種道理一定會明白的。」

　　孟水山卻搖搖頭，說道：「別的事情，也許只有明白人才能弄得明明白白，但這種糊胡塗塗的事，卻是只有糊胡塗塗的人才能明白的。」

　　司空怪影哈哈大笑，道：「說得好，果然是難得胡塗，合該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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