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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廖如我的眼睛眯成一線,笑道:「關係總是有一點的,誰都知道唐家大少爺財帛之多,比起廖某還略勝一籌。」

  唐竹權冷冷一笑:「那倒未必,杭州唐家雖然略有財帛,但論到賺錢的本事,又怎及得廖大老闆?」

  廖如我笑道:「哪裡的話,唐兄弟太客氣了。」

  他走到唐竹權身邊,笑眯眯的接道:「杭州唐家富甲一方,要收買咱門的人,實在是易如反掌的事。」

  唐竹權瞪眼道:「老子收買了誰?是不是收買了你娘親?」

  廖如我冷冷笑道:「唐大少爺收買的人並不是廖某娘親,卻是廖某的女兒。」

  「女兒?」

  「不錯,乾女兒也是女兒,這一點你總不能否認吧?」

  唐竹權皺眉道:「你的意思老子已明白。」

  廖如我沉吟片刻,微笑道:「唐大少爺聰明過人,當然對任何事都很明白。」

  唐竹權也笑了。

  他的笑容也好像忽然變得很愉快:「老子明白的事,就是廖大老闆轉彎抹角,兜來兜去的,就是說老子收買了奪魂鈴夏婉婉。」

  廖如我點點頭,道:「這件事你總不能否認吧?」

  唐竹權道:「老子為什麼要收買夏婉婉?」

  廖如我道:「唐大少爺與令尊都是諸葛大叔的朋友,而你們對朋友一向都是很講義氣的。」

  唐竹權道:「那又和夏婉婉有什麼關係?」

  廖如我道:「諸葛大叔最大的強敵是十七飛騎幫,而十七飛騎幫又已成為魔主麾下三大主流之一,你們要打擊十七飛騎幫,當然首先就要從魔主身上下主意。」

  唐竹權冷冷笑道:「什麼魔主魔屁,老子一概不懂!」

  他這句並不是老實話,而是氣話。

  廖如我口中的魔主,就是天魔之魔,這一些唐竹權早已知道。

  唐竹權雖然在說氣話,但廖如我還是滿臉笑容,毫無生氣的樣子。

  歐陽十二很快就找出一缸酒。

  這一缸酒並不大,最多只能載滿五斤酒。

  歐陽十二把這缸酒交給廖如我。

  廖如我弄開缸蓋,嗅了好一會,才笑眯眯的對唐竹權道:「這就是人心酒。」.

  唐竹權道:「裡面真的有人心?」

  廖如我道:「當然有。」

  唐竹權道:「心是誰的?」

  廖如我笑了笑,半晌才道:「當然是你的心!」

  唐竹權的心在缸中?

  不!

  他的心仍然在他的一身肥肉之下。

  既然唐竹權的心還在身上,缸中又怎可能有唐竹權的心?

  ***

  當廖如我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手最少已向唐 竹權的心臟發出六次絕對足以致命的襲擊。

  廖如我的笑臉忽然就變成了一塊冰。

  就算是一隻飛鳥,也絕對無法躲避廖如我這出招深沉兇狠的攻勢。

  幸好唐竹權不是一隻飛鳥。

  他若是飛鳥,此刻必已變成了死鳥。

  死鳥!

  倘真如此,那可真的「死了」。

  但唐竹權沒有死,因為他雖然沒有閃避,卻懂得怎樣去反擊。

  廖如我六擊連發,已足夠把江湖上絕大多數的武林高手置於死地。

  但是唐竹權畢竟還是唐竹權,他反擊的迅速,也著實令人有匪夷所思之感。

  好快的出手。

  廖如我雖快,但唐竹權竟然比他還更快。

  如果不是目睹,真是很難想像得到,他們兩個如此巨大的胖子,竟然有如此快捷的身手。

  兩條胖大的人影乍合又分。

  廖如我的額上突然青筋勃現,一張臉已變成了白紙般的顏色。

  他敗了。

  唐竹權的五絕指法,已在他的胸前戳穿了五個血洞!

  辣手財主廖如我心黑手辣,人所共知,可是他這一次還是難免吃了一個大虧。

  他一直都不相信唐竹權的五絕指法,會比自己的六擒九巧穿心爪厲害。

  可是,這一次他不能不相信了。

  他的胸前已裂開了五個血洞,五道鮮血緩緩地從他的體內流出。

  廖如我冰塊般的臉又突然溶化。

  他溶化在陽光之下。

  唐竹權就是他的陽光。

  結果,他緩緩地倒在唐竹權的腳下,剛溶化的冰臉又再硬化。

  死人臉上的表情,永遠只有一個。

  同時,也是他畢生最後的表情。

  ***

  歐陽十二看見廖如我倒下去之後,雙眉微微一皺。

  他遞給廖如我的一壇酒沒有摔破,仍然安然無恙地在地上。

  酒無恙。

  但辣手財主卻已死了。

  歐陽十二輕輕歎了一口氣,對唐竹權道:「我早就對他說過,唐門五絕指法比他的六擒九巧穿心爪更厲害。」

  唐竹權道:「他不相信?」

  歐陽十二道:「他若肯相信我的說話,他就不會變成了一個死財主。」

  唐竹權道:「但他若未親自領教過老子的指法,又怎能相信你的說法?」

  歐陽十二道:「所以,他命中註定,今天是要死在鬼爪之下。」

  唐竹權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好看,他不喜歡歐陽十二最後那句說話。

  一直沒有說過半句話的早智大師突然站了起來,冷冷

  的道:「無論他是烏龜也好,是王八蛋的灰孫子也好,今天他只有兩條路可走。」

  早智大師的聲音不太刺耳,但語氣卻令人難受。

  唐竹權不喜歡別人對他這樣講話。

  但他臉上卻反而沒有生氣的樣子,他在「洗耳恭聽」,聽聽自己有什麼路可走的。

  但他早已知道,其中一條必然是黃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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