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吼神兵(26)_龍乘風

二六

　　（二）

　　夜靜。

　　長街上忽然冒出無數黑影。

　　＊＊＊

　　長街東方，火炬烘烘燃亮。

　　一個赤發錦袍金靴老人，帶著二十八壯漢，盤踞著拱橋，倚牆而坐。

　　他左手捧著一壇女兒紅，右手拿著一條烤火腿，一面吃，一面喝，一面等。

　　他在等蕭悲笛。

　　蕭悲笛是天下第一魔教的四大護法之一。

　　早在二十年前，這位赤發錦袍金靴老人，就曾與他有過激烈的一戰。

　　那一戰，蕭悲笛在千招之外僅敗。

　　今夜，姓蕭的捲土重來，要與他再決死戰。

　　這老人是金獅衛錦。

　　衛錦，人稱衛二爺，是五獅盟中第二把交椅人物！

　　＊＊＊

　　風寒，星稀。

　　長街西方，忽然亮起一陣火光。

　　一盞宮燈，三條人影。

　　人影移動得很慢。一縷笛音，傳了過來，笛音低沉而悲哀。

　　一個黑袍人，披頭散髮，在兩個白衣童子相陪下，奏笛而來。

　　在燈光掩映下，這人的一張臉龐陣紅陣青。

　　他的眼睛很細小，但卻寒芒四射。他大概五十來歲，他姓蕭，蕭悲笛。

　　＊＊＊

　　衛錦腳踏酒罈，一手拋掉烤火腿，雙目暴睜，直瞪來者。

　　蕭悲笛一曲已終。

　　他嘴唇乾燥，唇片似欲爆裂。「衛二爺，久違了。」

　　衛錦目中射出了光，道：「你只帶兩個人，就敢赴這個約會？」

　　蕭悲笛面上毫無表情，淡淡道：「兵多未必足以言勇，昔年常山趙子龍，只是單人匹馬，也能在百萬軍中保住阿斗。」

　　衛錦冷冷一笑：「你幾時變成了一個說書先生？」

　　蕭悲笛緩緩道：「做個說書先生，總比做個酗酒狂徒好。」

　　衛錦陡地從長街上的椅子暴跳起來。

　　「蕭南庭，老子今天若不用你的鮮血洗淨這條橋，誓不為人！」

　　就在這兩三句說話間，衛二爺的身子已向前撲了出去，而且還閃電般地攻出八掌。

　　八掌攻出，蕭悲笛的身子已被連續迫退了八步。

　　衛錦突然狂聲大笑。

　　他笑了好一會，才歇下來，眯著眼睛說：「姓蕭的，你連老夫的八重天掌力都不敢接了？」

　　蕭悲笛目注著他，說：「昔年我殺你弟子梁襄鶴，所以此刻讓你八掌！」

　　衛錦怒道：「放屁！」

　　蕭悲笛沉聲喝道：「你的大瘋魔神杖呢？」

　　衛錦嘿嘿一笑。

　　「二十年前，老夫還未練成千幻魔杖，你已不是老夫之敵！」

　　蕭悲笛歎了口氣：「須知驕兵必敗，難道你以為這二十年來，蕭某的武功仍然滯留不前？」

　　「好，拿杖來！」衛錦從一個弟子手上接過大瘋魔神杖，厲聲道：「今天老夫就要你敗得心服口服！」

　　（三）

　　殺氣籠罩長街。

　　夜色中，火光下，衛二爺一口氣攻出八十一杖。

　　杖影如山，攻勢有如排山倒海。

　　＊＊＊

　　蕭悲笛自出道江湖以來，從來未曾變換過兵器。

　　他的兵器，也就是他的樂器。

　　那是一根鐵笛。

　　笛長二尺八寸，重量更遠遠不如衛二爺手中的大瘋魔神杖。

　　但他卻憑這把鐵笛，接下了對方有天崩地裂之勢的八十一杖。

　　衛二爺的臉色終於變了。

　　「士別三日，果然該要刮目相看。」

　　蕭悲笛冷冷一笑：「你說得不錯，我現在就要刮掉你的一雙眼睛！」

　　衛錦冷笑。

　　突見寒光一閃，迎面而來。

　　衛錦猛然一驚，抽身閃避。

　　但蕭悲笛出手奇快，竟然繞過他左右，又再以笛攻其雙目。

　　笛管中，居然射出了一隻金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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