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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怪人道:「我是那個小偷的朋友,他是小偷,我是瘋子。」

  郝長空冷冷一笑,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瞧得出你是個瘋子。」

  怪人道:「我這次來,是要為小偷還債。」

  郝長空冷冷道:「如何還法?」

  怪人道:「他偷你三兩,我就代他照還三兩!」

  郝長空怪笑道:「好的!」

  他才說出這兩個字,三塊一兩重的銀子就已嵌入他的眉心,咽喉和嘴巴裡。

  深深的嵌入。

  二十年來,荊州大會已成為武林中一個多姿多彩的盛典。

  這一年的荊州大會又將會是怎樣的?

  在荊州東門,有一條很寬闊的大街,街角還有一座道觀。

  在道觀門前,平時已有不少販子攤檔在擺賣,到了今天,更是熱鬧非凡,擁擠之極。

  在這裡,有算命的,有賣葫蘆冰糖的,有賣針線的,有賣布匹的,也有人在售賣各式各樣的武器。

  在道觀西方,一個鑄鐵匠正在向圍觀者炫耀掌中的一柄鋼刀。

  這鑄鐵匠朗聲說道:「大家聽過海底寒鐵這種寶貝沒有?」

  圍觀者有人道:「聽是聽過的,見倒不曾見過。」

  又有人笑道:「總不見得一這柄刀就是用海底寒鐵鑄成的罷?」

  鑄鐵匠乾笑一聲,道:「這位兄台說對了一點點。」

  「什麼意思?」

  「須知海底寒鐵,乃珍貴無比的物事,倘若整柄刀都是用海底寒鐵鑄成,這還得了。」

  「然則這一柄刀,又有多少海底寒鐵在內?」

  「不多不少,一兩正。」

  「只有一兩?」

  「嘿嘿,你把海底寒鐵當作是豆腐還是肥豬肉?豈是可以一斤一斤使用的?倘若這柄刀在鑄造時加上一斤海底寒鐵,恐怕閣下肯花五萬兩銀子也買不著。」

  那人一笑,道:「然則如今這柄刀之所值又是若干?」

  鑄鐵匠道:「五百兩正,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那人大笑,道:「的確不貴。」

  鑄鐵匠盯著他,道:「這位好漢果然識貨,這柄刀就賣給你好了。」

  那人卻搖搖頭,道:「不買。」

  鑄鐵匠一怔:「好漢既說此刀不貴,何以不買?」

  那人道:「此刀雖然不算貴,卻也不太便宜。」

  鑄鐵匠說道:「寶劍贈烈士,紅粉增加人,好漢既然識貨,就請還一個價錢來吧。」

  那人道:「一兩。」

  「一兩?」鑄鐵匠登時面上變色。

  那人淡淡一笑,道:「你這一柄刀,只有一兩海底寒鐵在內,我出價一兩買下此刀,那是公道不過的。」

  鑄鐵匠一咬牙,道:「好,就賣給你吧。」

  圍觀者心中都在暗想,這次有好戲瞧了,這些大半都是好事之徒,只盼兩人立刻發生衝突,最好就是當場比武打個不亦樂乎。

  哪知那人真的給了鑄鐵匠一兩銀子,而鑄鐵匠接過銀子之後,立刻就把鋼刀交給那個人。

  那人接過鋼刀之後,微微一笑就走了,而鑄鐵匠又拿出了另一件兵刃在叫賣了。

  眾皆嘖嘖稱奇,有人問鑄鐵匠:「那廝搶走了你的兵刃,何以不追回來?」

  鑄鐵匠一怔,神色怪異,瞧著這個好事之徒:「誰搶走了我的刀,難道你沒看見他已付了銀子?」

  好事之徒臉色脹紅,道:「那廝只付了一兩銀子。」

  鑄鐵匠冷冷一笑,道:「我願意把刀賤價而沽,幹你屁事?」

  好事之徒大窘,狼狽而去。

  「瘋子,荊州大會總是年年都有瘋子的……。」

  ***

  荊州桃園酒館,素負盛名。

  際此荊州大會之日,桃園酒館是早已高朋滿座,座無虛席,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顧客。

  那個用一兩銀子就把鋼刀買下來的漢子,在街中左轉右折,兜了好幾個圈子才進入桃園酒館之中。

  在酒館的一副座頭上,有一個年青公子,正在慢慢品嘗酒味醇舊的狀元紅。

  這年青公子,赫然正是江南水青蓮。

  這個把月以來,水青蓮的臉色蒼白了,人也消瘦了一點點。

  但是他的眼神已和個把月以前大不相同。

  他的眼神充滿了自信,喝酒時的手極穩定,無論喝多喝少都不會改變。

  他在這裡已大半個時辰了,他在等候著一個人。

  他等候著的人的齊展,「大漠飛鷹」齊展。

  齊展曾經這樣對水青蓮說:「簫侯常樂翁已找到了天龍金簫。」

  水青蓮道:「常樂翁已老。」

  齊展點點頭,道:「這一點常老前輩很清楚,他更知道,天龍金簫落在他的手裡,是沒有太大用處的。」

  水青蓮道:「但若在咱們手裡,再配合上『天地簫譜』情況就有天淵之別。」

  齊展道:「是的。」

  水青蓮道:「你想得到天龍金簫?」

  齊展道:「不錯。」

  水青蓮道:「你打算怎樣向常老前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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