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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尹堂主並沒有胡說!」虎爵忽然長長的歎口氣道:「這半年來,你已犯了三次嚴重的錯失了,而且還一直希望擊敗尹堂主,倘若你有真實本領,那還罷了,可惜,你的刀法還不行,頭腦更不行。」

  「所以我只有死。」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你休怪尹青霖,也不能怪我。」

  阮英傑慘笑。

  對他來說,這的確是無可奈何的事,誰叫他的武功比不上尹青霖呢?

  他只有死。

  挨了那一刀,也不由他不死了。

  (四)

  黃昏,夕陽如血。

  潘若侯的臉色卻蒼白得像是沒有半滴血在身上一樣。

  衛七龍已把蛇頭草帶到藏龍坳,花雨傲這條性命總算可以保存下來。

  饒是如此,怒龍上人和潘若侯忙了整天,也擔心了整天。

  花雨傲已暈迷多日,在他還未醒來之前,誰都不敢有絕對的把握,幸好到了黃昏之際,他終於醒轉過來了。

  怒龍上人松了一口氣,潘若侯也松了一口氣。

  「三天之內,他不能喝酒,三個月之內,不能親近女色,還有在三年之內,不能再中這一種毒,否則神仙難救。」

  花雨傲如在夢中,又似從枉死城裡繞了一個轉。

  怒龍上人咬牙冷笑道:「尹青霖,你好大的本事,連北三龍的弟子都敢動,莫非是吃了豹膽熊心!」

  ——花雨傲不但是金陵第一劍,也是北三龍的弟子。

  難怪他的武功如此高強。

  怒龍上人又問潘若侯:「小花的武功什麼時候可以恢復?」

  潘若侯回答說道:「在十天之內,即可無恙,但要真正的動手,還須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方可。」

  花雨傲聞言,為之一陣吃驚。

  「四十九天?」

  「不錯,在四十九天之內,你若強自運用內力,對五臟、血脈俱有極壞的影響,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產生不可收拾的惡果。」

  這幾句話,實在令人聽來為之心驚肉跳。

  對於一個練武之士,「走火入魔」簡直比死亡還更可怕。

  怒龍上人立刻對花雨傲說:「四十九天不動手,雖然是納悶一些,但卻可換回一條性命,其實還划算得很!」

  花雨傲歎了口氣道:「師父有所不知,弟子還有不少事情,非要在短期內完成不可,這下子武功不能發揮,豈非急煞人也!」

  怒龍上人一愕。

  「你有什麼事非做不可?說出來,讓師父去幹!」

  花雨傲歎道:「神馬令現在已落入鬼神谷中。」

  怒龍上人目中射出了寒光,沉吟半晌道:「這是神馬谷的最高令符,落在鬼神二尊者的手裡,那可不妙。」

  「正是如此。」花雨傲道:「弟子有意一闖鬼神谷,把神馬令奪回來,然後交給白高飛門下傳人。」

  怒龍上人點頭道:「你這主意很好,為師很贊同。」

  花雨傲道:「但弟子……」

  「不必說了!」怒龍上人截口道:「你現在什麼事都不必管,也不必擔心,儘管休養,這件事為師自有主意。」

  花雨傲歎了口氣道:「魚帝之怎麼樣了?」

  怒龍上人沉默著,過了很久才歎道:「魚猴雙帝,現在都已落在萬毒妖姬的手中。」

  ▼第四十章 無名探子

  (一)

  花雨傲黯然道:「都是弟子無能,害苦了他們。」

  怒龍上人道:「這也不能全怪你,魚帝之也是個老江湖了,他又何嘗不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呢!」

  花雨傲苦笑:「而且這圈套是我們自己套上脖子的。」

  金松鼠恰巧在這個時候撞進來,聞言接道:「那姓尹的好陰險,初時我們還以為他是一條草羊,誰知他卻是披著羊毛的猛虎。」

  怒龍上人忽然長長歎息。

  「小花,你這條性命是金松鼠、衛七龍和潘神醫救回來的,大丈 夫講究的是恩怨分明,受人點滴之恩尚且報以泉湧,這救命之德,切切不可忘記。」

  花雨傲道:「弟子知道。」

  怒龍上人正欲說話,忽聽一人冷笑道:「聽上人言下之意,莫非已忘了昔年的賭約?」

  怒龍上人忽然大笑道:「神龍見首不見尾,道兄來無影去無蹤,藏龍坳倒像是無人之境了。」

  只見一個白髮高冠,五綹長須的老道人,緩步進入堂中。

  花雨傲忙道:「師父。」

  金松鼠一凜。

  他現在已知道花雨傲是北三龍的弟子,他稱呼這老道人為「師父」,那麼來者毫無疑問,該是太行山九宮洞主游龍真人了。

  游龍真人在江湖上的輩份極高,若真正論輩,連怒龍上人都比他晚一輩。

  但他們現在只是以平輩論交,游龍真人從來都沒有在怒龍上人的面前擺什麼前輩的架子。

  游龍真人瞧了花雨傲一眼,乾笑道:為師曾向你警告,休要目中無人,千萬別看輕敵人的力量,你若曾記住,也不會吃這個虧了。」

  花雨傲點點頭,恭聲道:「師父說的是。」

  游龍真人道:「你的大概情況,為師已知道,若不是衛七龍用盡辦法把蛇頭草弄回來,你休想有救。」

  花雨傲又點頭:「弟子明白。」

  游龍真人「咕」的一聲,又道:「衛七龍是南三龍的弟子,也是黑龍姥姥全力調教出來的後起之秀,昔年為師與甘谷主立下賭約,這件事你也早已知道。」

  花雨傲道:「弟子知道。」

  金松鼠暗暗不滿。

  他覺得花雨傲在游龍真人的面前,只會說:「弟子明白」、「弟子知道」、「師父說的是」等等這種話,未免太沒有主張了。

  他是司空急的弟子。

  他這個寶貝弟子,可不是那麼柔順,雖然心裡很尊敬師父,但言語間卻是經常有所衝撞,兩師徒為了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吵得面紅耳赤,那是司空見慣,毫不足以為異。

  想不到花雨傲在游龍真人面前,幾乎變成了一條磕頭蟲。

  只聽游龍真人又冷冷的接道:「大丈夫雖然要恩怨分明,但也要明白事有先後,我們雖然已和南三龍訂下了賭約,你和衛七龍之戰就絕不能避免!」

  花雨傲點點頭道:「師父本來說的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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