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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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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你也該走啦!」她的聲音已很微弱,幾乎連趙登也聽不清楚。 但羽大功卻已聽見。 他點點頭,緩緩道:「我一定會走,帶著你的女兒一起走。」 佩佩忽然感到一陣寒冷。 「你說……她的女兒?她有女兒?」 羽大功目光一轉,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目光很冷銳,就像是兩支弩箭:「你就是她的女兒,唯一的女兒!」 禤佩佩搖頭,拼命地搖頭。 「不!師父的丈夫姓游,叫游平遠,我卻姓禤,是禤大宏的女兒。」 俞玉山忽然一聲長歎。 「佩佩,你錯了,禤大宏沒有女兒,他是個天閹。」 「胡說!你們這種惡毒的慌話,我不信,死也不肯相信!」 羽大功搖搖頭:「我們沒有說謊,你的親生父親的確是游平遠,母親就是梅神姥姥!」 俞玉山道:「師父在三十五年前,曾經和一個姓游的江湖浪子在一起,但不到半年,這浪子就離開了她,遠走天涯。」 羽大功道:「但那時候,姥姥已懷孕,終於生下了一個女兒,但那時候她很傷心,而且也不想自己的女兒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所以把她寄養在一戶姓禤的人家裡。」 俞玉山目注著佩佩:「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佩佩拼命地搖頭。 「不,我不相信,死也不相信,我若是師父的女兒,她為什麼一直都對我存著偏見,一直都不肯把最上乘的內功心法傳授給我?」 俞玉山歎了口氣:「師父已把『五天羅傘玄功』傳授給你。」 佩佩道:「比起四師妹『天梅心法』,又算得上什麼?」 「你又錯了!」俞玉山沉聲道:「你以為『天梅心法』會比『五天羅傘玄功』更厲害。」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俞玉山歎道:「當你們彼此都把這兩套武功練到第三層境界的時候,的確是後者不如前者,但再練下去,『天梅心法』其實還遠不如『五天羅傘玄功』!」 佩佩臉色大變。 「你在騙我!我不相信!」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看見了一個衣衫襤褸,手裡捧著一個旱煙袋的老人。 「爹!」 原來這人正是她的父親——禤大宏。 *** 禤大宏也算得上是個武林人。 在他年輕時,曾經是一家大鏢局的鏢師。 但自從有一次,給幾個土匪打傷了半邊身子之後,他就封了刀,退出了江湖。 他曾娶妻,他現在已是個鰥夫。 他慢慢地走了過來,噙著淚,看著佩佩。 「你這一次錯得太厲害了,他們說的都是真說話。」他用一種沉重的聲音說。 佩佩聞言,恍如晴天霹靂。 禤大宏歎了口氣:「就算她不是你娘,終究是你的授業恩師,你怎能下得了這個毒手?」 羽大功淡淡道:「這不能全怪她,因為我曾答應過她,只要殺了鄒霜白,就傳授她黑煞邪神掌。」 禤大宏看著佩佩。 「你太愚蠢,也太沒良心了。」 羽大功悠然道:「她不算愚蠢,而且我也不會食言,只要她肯拜我為師,我一定會把『黑煞邪神掌』毫不保留地傾囊傳授!」 「游平遠!我爹原來是游平遠!」佩佩在喊叫。 禤大宏沉聲道:「游平遠,也就是目下丐幫幫主郭笑山的同門師兄游四海,你現在不妨緊緊地記住了。」 「我會記住!死也會記住!」佩佩臉色慘白,忽然向羽大功撲了過去! (三) 佩佩奮力出手,盡了全力出手。 她施展的武功,正是梅神姥姥傳授的「五天羅傘玄功」。 一股狂飆,向羽大功掃去。 羽大功從地上踢起那株梅樹。 掌風掃處,梅樹四分五裂。 但羽大功卻還是站在那裡,全身上下紋風不動。 佩佩一咬牙,腰間一抖,抖出一口兩尺亮銀軟劍。 颯! 颯! 軟劍揮舞,宛如綻開千萬朵銀花,同時向羽大功片片飛去。 羽大功歎了口氣。 他突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在千萬朵劍花裡找到了佩佩的手,而且一抓就抓了個結實。 佩佩一臉殺氣,突然縱身,左掌急劈羽大功頸後大脈。 她已目眥盡裂,全力豁了出去。 但忽然間,她臉色大變,慘叫一聲,倒下。 她的劍已不在右手裡。 她的劍已穿過了她的胸脯間,直至柄沒。 *** 佩佩弑師,不費吹灰之力。 羽大功殺佩佩,也同樣是易如反掌。 佩佩死了。 但她的死,並未給人為她感到同情。 每個人的心情都極其惡劣。 每個人的血液,都像是一壺滾透了的水。 趙登已咬碎了三枚牙齒。 他輕輕把梅神姥姥放下,然後大步地迎了上去。 每個人都迎了上去。 他們都具有一種共同的決心。 他們誓殺羽大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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