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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秦改怔了怔,繼而笑道:「就是為了答應唐竹權那件事。」

  薛雷點點頭:「是的。」

  秦改皺了皺眉:「你倆真是怪物,對付木魔盟,和喝不喝酒,完全是兩件事,為什麼要混作一團?」

  薛雷道:「你有沒有聽過臥薪嚐膽的故事?」

  「當然聽過,」秦改說:「在我還是穿著開襠褲的時候,就已聽過不下八百次了。」

  薛雷道:「臥薪嚐膽遠比戒酒辛苦,不喝酒,又算得上什麼?」

  秦改瞧著他:「你真的不喝酒?」

  薛雷道:「要我現在喝酒,倒不如喝醋。」

  秦改歎了口氣:「我總算佩服你了,既然你不喝,我也陪你不喝。」

  薛雷道:「有時候我覺得,不喝酒的確是一件好事,最少,可以讓腦筋清醒一點。」

  秦改笑了笑,道:「我現在的腦筋很清醒,最少還可以分辨出,你和我都是男人。」

  薛雷皺了皺眉:「那又怎樣?」

  秦改壓低了嗓子問道:「你是不是個和尚?」

  薛雷搖搖頭:「我從不吃素。」

  秦改眨了眨眼,笑道:「這就是了,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豪頤院。」

  「你可知道,豪頤院除了有好酒之外,還有什麼?」

  「不大清楚。」

  「你不清楚,我卻是清楚極了,」秦改吃吃一笑:「在西院的解頤軒裡,最少有好幾十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你倒神通!」薛雷冷冷一笑。

  秦改歎了口氣:「這種事,只要是男人都一定優而為之,除非……」

  薛雷臉色一變:「除非什麼?」

  秦改淡淡地說:「除非這男人已不管用,那又自當別論。」

  薛雷「哼」一聲。

  「你好狡獪。」

  「我是『阿跟』,只能一味跟著『顏荷寶』小姐,跟著這小妮子,很不滋味,有機會可以輕鬆的時候,自然要讓自己輕鬆一下。」

  「你是在激將。」

  「哎,這種風流快活的事,我不一定要人陪著才敢去,只是薛先生……你好像要補一補身子了。」

  「廢話!」薛雷冷冷道:「你以為我不敢去解頤軒?」

  秦改看了他一眼。

  「這就難說了,你連酒都不敢喝,這樁事兒……」

  「別廢話,去便去!」薛雷終於忍無可忍,「在風月場中,薛雷可也不是個呆頭鴨!」

  秦改咪咪一笑:「這才像話,咱們今天好好地玩個痛快!」

  (三)

  解頤軒裡,充滿了春暖之意。

  在海棠廳中,秦改左擁右抱,臉上的神態樂不可支。

  薛雷也有美相陪。

  她叫鶯香。

  鶯香雖然人在青樓,但卻好像還是很「嫩」。

  她很容易就會臉紅、害臊。

  這種女孩子,也正是男人最欣賞、最喜歡的一種。

  薛雷並不是個和尚,也不是柳下惠。

  他在這裡坐了半個時辰後,似乎已對鶯香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

  鶯香在勸酒。

  「薛官人,喝點酒,總會比喝茶有意思。」

  她為薛雷斟了一杯。

  秦改大笑:「難得鶯香斟酒,不喝何待?薛兄,咱們幹了這一杯!」

  薛雷搖搖手:「酒,我是堅決不喝的了,你們別客氣。」

  鶯香的腮幫子好像球兒般漲了。

  又紅又漲,很好看。

  秦改歎道:「薛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看,鶯香生氣啦!」

  薛雷挨近過去:「鶯香姑娘,別為這點小事生氣,我是有點不大舒服,而且一向不慣喝酒,那怕是喝一點點,也會醉得不省人事。」

  鶯香跺了跺腳。

  「你騙人,再不喝,我可要走啦!」

  薛雷歎了口氣:「這……這豈不是在故意難為我嗎?」

  鶯香沉下臉:「我知道你在想著些什麼,你一定以為我在酒裡下了蒙汗藥!」

  「不!」薛雷忙道:「我絕對沒有這樣想過。」

  鶯香冷冷道:「天下間除了有蒙汗藥的酒,又豈會有喝一點點便醉得不省人事之理?」

  薛雷歎了一口氣:「你一定要我喝酒嗎?」

  鶯香噘起了小嘴:「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這個面子,傳了開去,我這張臉往哪裡擱?」

  薛雷拗不過,只好說:「我喝!但只喝一杯!」

  他拿起酒杯,一仰而盡。

  秦改立刻鼓掌。

  「爽快!痛快!倒也!倒也!」

  聽到最後兩句說話,薛雷臉色忽然大變。

  「這……這酒裡有……藥……」

  鶯香嫣然一笑:「我沒有騙你,這杯酒裡的確沒有蒙汗藥,而是砒霜。」

  薛雷臉如死灰。

  他的臉龐露出了極痛苦的神色:「秦……改……你好毒辣,原來你是個奸……奸細……」

  說到這裡,他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秦改冷冷地瞧著薛雷:「你若真的不喝酒,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但這杯酒灌了下去,就註定要腸穿肚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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