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龍舟閣風雲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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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三,正午。 今天的陽光很好,秦白玉捧著兩籠畫眉鳥,哼著小曲,去找他的老朋友。 秦白玉的朋友不算少,但真真正正的老朋友,卻就只有一個。 這個人自然就是一楓館老闆。 然而,他竟然不在一楓館,卻有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在等他。 這個孩子,是一楓館隔鄰雜貨店的侄兒阿鴻。 阿鴻一見秦白玉,立刻就將一張紙條交給他。 秦白玉一看,便已認出了是一楓館老闆的筆跡,上面寫著:「七日之內,我若還未回來,煩將樹砍而焚之。」 短短十七個字,卻令秦白玉為之神色一變。 煩將樹砍而焚之,意思等如說:「我已死,這棵楓樹也沒有再留下的價值,不如將它毀滅也罷……」 一楓館老闆去了哪裡? 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 在這個時候,一楓館的老闆,正在一輛馬車的車廂內,躺著身子,十分舒適寫意。 馬車向東行,這條路,將會直達銅刀鎮。 不過,一楓館老闆對於這條路將會直達到哪裡都不在乎,即使是直達酆都城,他也絕不會中途下車。 因為車廂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女人。 一個使他朝思暮想,刻骨難忘的女人——宋芝芝。 宋芝芝實在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五年前很漂亮,五年後更加漂亮。 唯一的分別,就是五年前她是個女孩子,但現在卻已經是個女人。 不過,一楓館老闆似乎也沒有將這種改變放在心上,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就算她變成老太婆般雞皮鶴髮,便又何妨? 在車廂裡,他逗她笑。 她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癡癡地望著他,覺得五年後的他,依然風采如昔,只是似乎很疲倦。 他實在是一個怎樣的人?這五年來他的生活過得怎樣?很逍遙?還是充滿寂寞,充滿痛苦? 她當然沒有忘記,一楓館的那一棵楓樹。 他將其他的楓樹都砍掉,只因為她曾說過一句這麼樣的說話:「中間這一棵最好看。」 那時候,一楓館原本名號是千楓館。 千楓館的老闆,也不是他,而是一個老鄉人。 後來,他花了一大筆錢,將這個酒家買下,做了一楓館的老闆。 他買下這間酒家,只有一個理由。 因為他認識她的地方,就在這裡。 他實在太癡,癡得整個人都為之憔悴、疲倦。 現在,他逗她笑。 可是,她笑不出口,卻終於倒在他懷裡痛哭。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那長長的秀髮,道:「別心碎,我在這裡。」 他已決定,無論冒多大的險,多少的困難,都要將宋芝芝重歸自己懷抱。 你若真心深愛著一個人時,你也會這樣地決定。 除非是個懦夫,又自當別論。 *** 一楓館的老闆,當然不是懦夫。 他所擁有的勇氣,可能比一千個人的勇氣加起來還大一千倍。 在十年前,他赤手空拳,就敢闖進揚州一間賭場之內,將三個專門強姦稚齡女孩的採花淫賊,連眼睛都挖出了好幾隻。 在八年前,他與秦白玉聯手,在長江下游兩岸,將名噪南北的長江十妖,殺得乾乾淨淨。 在六年前,日本浪人橫池糾夫挾技東來,以一百一十七招血浪刀法殺盡了不知幾許中原豪傑,結果卻死在一楓館老闆的拳頭之下。 一楓館老闆,就是名滿天下的「鐵拳九重天」封一傑,也就是那佛門禪宗九重天拳法的唯一傳人。 如果說像封一傑這樣的人,居然也會護花無力,相信任何人都會加以懷疑。 但事實上,封一傑的戀情,的確倒黴頂透。 夢中人,變作別人妻,這究竟是一種怎麼樣的滋味? *** 五月初四,清晨。 封一傑會晤銅刀鎮的主宰崢嶸老人。 崢嶸老人,在他的書齋裡,接見封一傑。 通常,崢嶸老人晤客的地方,都在大廳裡。 但今次卻是例外。 崢嶸老人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道:「封大俠果然沒有令老夫失望。」 封一傑淡然一笑,道:「除了芝芝外,在下已對其他事情毫無興趣。」 崢嶸老人拇指一伸,贊道:「快人快語,很好,我們就來一個交易,怎樣?」 封一傑一皺眉,道:「這裡出了什麼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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