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龍虎天尊 | 上頁 下頁
二二


  旭日高升。

  濃霧已化為薄霧。

  譚世羽冷冷的瞧著龍城璧。

  「我們又碰上了。」他說。

  「這不是巧合,而是你本來就想找我算賬。」龍城璧冷冷道:「可惜你們要找的龍虎天尊,他們已不在這裡。」

  譚世羽道:「這兩個老頭兒亡命天涯,看來也挨不到多少時候。」

  龍城璧搖搖頭,道:「你說錯了,恐怕就連你心裡,都並不是這麼想。」

  譚世羽冷笑。

  龍城璧又道:「你們若肯定他們將會不久于人世,也不必急急要殺害他們。」

  譚世羽道:「他們武功盡失,已是廢人。」

  龍城璧悠然道:「誰人也不敢保證,他們是否可以恢復武功,但假如他們的武功可以恢復,那時候,你們的麻煩就絕不會小。」

  譚世羽乾笑著。

  「現在你的麻煩也不小。」

  「彼此彼此。」

  譚世羽歎了口氣,道:「你可知道,我也是個煉刀的人。」

  龍城璧淡談道:「我不清楚你的武功,只是清楚瞭解你這個人。」

  譚世羽沉默著。

  龍城璧又道:「你若說自己是個練刀的人,說不定你學的卻是劍。」

  「哦?」

  龍城璧又道:「你若說『上』,其實就是『退』,你若說敢和我動手,恐怕連最愚蠢的人也是不會相信的。」

  譚世羽的脖子仿佛粗了一倍。

  北看來已沉不住氣。

  但奇怪,他還是沒有拔出他的刀,甚至沒有人能看得見他的刀在哪裡。

  他還在等。

  他似乎是在等待龍城璧首先出手,又似乎是在等待李相嶼先向龍城璧攻擊,然後自己從中看准機會,再給予龍城璧致命的一擊。

  但龍城璧沒有動手。李相嶼也沒有用他的短刀去刺龍城璧。

  最先動手的,居然是斷掉了左手的姜谷銘。

  四

  姜谷銘雖然只用左手使刀,但他放暗器的時候,卻永遠都是使用他的右手。

  李相嶼和他是幾十年的朋友,當然很清楚這一點。

  不但李相嶼知道,連譚世羽也同樣知道。

  他們更知道,姜谷銘的子母銀梭,三十年來幾乎完全沒有失過手。

  在那一瞬間,有十四道寒光直向龍城璧的身上激射過去,打的盡是他身上致命的要害。

  姜谷銘本已是敗軍之將,而且傷勢不輕,誰也不容易想到,最先拼命的人還是他。

  他這手暗器一使出來,不禁令譚世羽和李相嶼深深佩服。

  雖然他受了重傷,但這手暗器還是極狠、極准、極快。

  龍城璧能避開嗎?

  龍城璧沒有閃避,也沒有拔刀。

  但這些暗器仍然沒有一件能打在他的身上。

  因為這些暗器,卻已被一隻又粗又胖的手全部接下。

  很少人有這麼粗胖的一隻手掌。

  這手掌看來簡直就和熊掌不相上下。

  但熊掌絕不能接下這些暗器。

  接下那些暗器的人是誰?

  五

  這人的手掌大得嚇死人,但更嚇死人的卻是他懷中的灑壇。這個酒罈好大好大,壇裡的酒幾乎足夠讓一匹馬洗澡。

  譚世羽觀色又變了。「杭州唐門!」

  這人呵呵大笑:「老子正是來自杭州唐門。」

  「唐竹權?」

  「老子如果不是唐竹權,還有誰是唐竹權?」

  譚世羽吸了口氣,道:「你倒喜歡管別人的閒事。」

  「閒事?」唐竹權瞪大了眼睛,道:「你們要殺龍城璧,豈能算是閒事?」

  李相嶼冷冷道:「你是龍城璧的老子,還是龍城璧的兒子?」

  唐竹權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道:「老子就是老子,連你也得叫我老子,所以你不必吃這種醋。」

  李相嶼沉下臉,冷笑道:「唐老人精明老辣,想不到他的兒子卻像只瘋狗,只會狂吠。」

  唐竹權一笑,忽然把左手一揚。剛才他就用這只左手,把姜谷銘的子母銀梭接下來的。此刻他左手一揚,姜谷銘和譚世羽都不禁失聲道:「小心——」

  李相嶼雖然也是個老江湖,但卻也為之面上變色。

  一個收接暗器功夫如此高明的人,他施放暗器的本領當然也同樣高明。

  尤其是杭州唐門,與蜀中唐門源出一脈,而唐門的暗器功夫,可說是獨步天下,又有誰敢小覷?

  就在唐竹權左手一揚的時候,不待姜谷銘和譚世羽的警告,他的人已有如燕子般向上飛拔丈二。

  他的輕功的確不錯。

  但就算他的輕功再高明百倍,就算他能一下子就躍飛一百二十丈,也是多餘的。因為唐竹權根本就沒有計算打出暗器,這一揚之勢,只是虛著。

  當姜谷銘和譚世羽發覺唐竹權根本沒有放出那些子母銀梭的時候,而龍城璧拔出了他的風雪之刀。

  刀光一閃,捲起千層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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