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昆侖鐵鳳 | 上頁 下頁
一三


  「惡霸?」聽見了這兩個字,薛不貴可說是從心底裡冒出了寒意。

  「不錯,是一個比老虎獅子毒蛇還兇猛百倍的大惡霸。」陸百齡長長的歎了口氣,「老夫生平只有兩個寵兒,其中之一就是這匹白馬。」

  薛不貴一怔,忍不住問:「還有另一寵兒又是甚麼?」

  陸百齡歎道:「那就是老夫唯一的女兒。」

  薛不貴緩緩點了點頭,陸百齡又接道:「傅橋禮既看中了老夫的女兒,也看上了老夫這匹馬,他本來兩樣都想要……」

  「這未免是欺人太甚!」薛不貴雖然只是一個販馬商人,卻也有黯抱打不平之心。」

  陸百齡沉聲道:「那又有甚麼辦法?幸好老夫在京城裡畢竟有點地位,相識的達官貴人倒也不少,他雖然是惡霸中的惡霸,也不能不略有顧忌,所以,他給老夫一個選擇的機會。」

  薛不貴道:「如何選擇法?」

  陸百齡道:「馬或女兒,必須將其中之一獻給傅橋禮,否則家散人亡!」

  薛不貴吸了口氣,呐呐道:「那簡直是強搶的手段!」

  陸百齡道:「這個自不待言,為人父母者,當然絕不會因為一匹馬,就把女兒的終生幸福斷送在這歹人之手,所以這匹馬,唉……」

  薛不貴捏著拳頭,道:「只恨薛某無權無勢,否則無論怎樣,都要為你保存下這匹罕世難得一見的良駒。」

  陸百齡點頭,緩緩道:「兄弟的一番誠意,老夫實在是很感激,只是論到權勢,老夫只會在你之上,而絕不會在你之下,既連老夫也是無法可想,你也不必自怨自艾了。」

  薛不貴道:「陸大官人說的是。」

  陸百齡道:「何況傅橋禮也不是白要了這匹馬,他也是願意付出價錢的。」

  薛不貴道:「他願意付多少?」

  陸百齡道:「他派人對老夫說,這筆生意他是直接跟你薛兄進行買賣。」

  薛不貴道:「所以他並不是向你買馬,而是向我買馬?」

  陸百齡黯頭,道:「所以,價錢方面,你也不必斤斤計較,他願付多少,你就收多少罷。」

  薛不貴道:「陸大官人,你儘管放心,他給小弟多少,小弟完全雙手奉回您老,這是分文不取。」

  「不,你誤會了,」陸百齡搖搖頭,「錢財本來就是身外之物,老夫向來都沒有看得很重要,只是這匹馬,老夫實在很放不下……」

  薛不貴沉聲道:「小弟也很瞭解您老的心情,唉」

  兩人似是一見如故,但彼此的心情卻都是那麼的沉重。

  (二)

  「賞馬樓」是高樓。

  在這高樓的第三層,可以眺望到「薛家馬場」。

  傅橋禮今天的面色看來很好。

  他坐在賞馬樓裡氣派最豪華的金碧廳裡,喝著醇酒,輕撫著一柄七星寶刀。

  「好刀!」傅橋禮輕輕的撫刀,一雙鷹隼般眼睛卻盯在一個青衫漢子的臉上。

  傅橋禮和這青衫漢子的年紀俱是不相上下,大約都在四十歲左右。

  但傅橋禮卻顯然比這青衫漢子精明老練得多。

  正因如此,這青衫漢子雖然和傅橋禮同年出道江湖,但這些年來,一直都只是傅橋禮的跟班。

  跟班並不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但這個叫柳雄鵬的青衫漢子卻居然引以為榮。

  他對人說:「要成為傅堂主的跟班,最少得要有些真材實料的本事。」

  柳雄鵬的確有點聰明。

  那是一點點小聰明。

  傅橋禮也最喜歡這種人,那正好證明他的手下並不是膿包貨色。

  「牡丹雖好,還須綠葉扶持。」這種道理傅橋禮是很明白的。

  ***

  傅橋禮的目光雖然銳利,但卻也充滿了贊許之意。

  「雄鵬,你幹得很好。」

  柳雄鵬臉上洋溢著笑容,躬身說:「回稟堂主,這都是一干兄弟們努力的成果,屬下著實不敢妄自居功。」

  傅橋禮淡淡一笑:「眾兄弟當然也很有功勞,但你的功勞還是最大,因為這把刀的主人,是你的堂叔。」

  柳雄鵬乾笑著。

  傅橋禮悠悠一笑:「為了不令本堂主失望,你連堂叔父都不惜動武把他殺掉,這說明你對本堂主實在是很忠心的。」

  柳雄鵬站在那裡,倒不知道傅橋禮是真的在稱讚自己,還是在故意挖苦。

  傅橋禮忽然揮了揮手,對柳雄鵬說:「雖然本堂主很欣賞這把刀,但這畢竟是你拚命奪取回來的,本堂主就把它送了給你。」

  柳雄鵬楞住,繼而搖頭道:「不,屬下不能收下這把刀!」

  「卻是何故?」

  「屬下武功遠遠不及堂主,著實不配用這種寶刀。」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