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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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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 兩柄銀劍,從彭雨詩的袖中彈出,像毒蛇般纏向蘇少蒼的雙腕。 蘇少蒼已無退路,唯有以單劍反擊對方的雙劍。 彭雨詩能夠在海南派諸劍客群中高踞首席位置,他的劍法當然有其獨到之處。 但蘇少蒼這一劍,竟然能把他的兩柄銀劍震回去。 然而,孤鶴道人的孤鶴劍卻又同時擊出。 這完全是乘人之危的打法。 蘇少蒼目前雖然還能抵抗,但時間一長,他就絕對不能再支持下去。 孤鶴道人、彭雨詩和百里焰,分別此起彼落的,用車輪戰法來消耗蘇少蒼的體力。 蘇少蒼劍法雖已盡得伽南法師真傳,但論到內力修為與經驗方面,他是絕對無法與孤鶴道人,彭雨詩和百里焰比擬的。 更何況斷腸橋的彼端,還有一個臥雲先生高天橫,而孤鶴道人身後,又還有一個未曾動手的震山叟翁白頭? 所以,誠如高天橫所言,這一戰他早已敗了。 無論是誰,以一敵五,而且敵人又是這五個來自天南地北的武林大俠,恐怕是勢非落敗不可。 本來,蘇少蒼是可以渡過斷腸橋,從高天橫那裡殺出一條血路的。 但高天橫是條老狐狸,他怎會不算到蘇少蒼極可能會有此一著? 所以,他的手裡,早已拿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只要蘇少蒼有企圖渡橋舉動的話,他就會毫不考慮的一刀揮斷這條橋。 這條橋只不過是條繩索,在高天橫的寶刀一揮之下,又焉有不應聲立斷之理? 蘇少蒼雖然缺乏江湖經驗,但這種形勢他畢竟還是一眼便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他根本已無退路。 蘇少蒼接了百里焰、彭雨詩和孤鶴道人各一百招。 每一個人一百招,合起來一共是三百招。 在最後的幾十招之內,蘇少蒼根本就不是接招,而是捱招。 他的左肩上中了百里焰一筆,左腿和腰間都被孤鶴道人的劍所傷。 不出五十招之內,他必定會死在這三倜人聯手圍攻之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震山叟翁白頭突然悠悠笑道:「這個小夥子的劍法果然不錯,老夫也想討教幾招。」 他一開口,百里焰、彭雨詩和孤鶴道人便都一齊退下。 百里焰哈哈一笑,道:「翁老兒,畢竟你也技癢起來了。」 翁白頭臉色忽地一沉,笑意全消,冷冷道:「什麼技癢不技癢?這是蘇不波老鬼唯一留下來的血脈,若不斬草除根,大家都沒有一覺睡得安樂。」 高天橫在對崖大聲道:「翁老兒說得不錯,最好快點動手。」 翁白頭一雙森冷的目光,猶如兩支利箭,直盯著蘇少蒼。 他已負傷。 而且傷勢還頗嚴重。 就算翁白頭不動手,他也隨時會有倒下去的危險。 連蘇少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夠支持到什麼時候。 翁白頭忽然輕輕歎了口氣,道:「實在說一句,老夫和令尊到底還是一場老朋友。」 蘇少蒼想破口大駡翁白頭。 但他現在連站都險險站不穩,又何來氣力破口大駡殺父仇人? 翁白頭顯然已看穿了他很虛弱。 就算是個鐵打的漢子,也禁受不起這種接二連三的嚴重創傷。 翁白頭又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向絕崖下伸手一指:「下面就是你葬身之所,你去吧,我們都不想親手殺死絕情伏魔客的兒子。」 蘇少蒼恨不得把這個滿頭白髮的江南名俠震山叟,活生生的撕開,然後再把他的七竅五臟,全都挖了出來。 但他知道自己已永遠沒有這個機會。 他已失敗。 徹頭徹尾的失敗。 而且在第一次的復仇行動便告徹底失敗。 翁白頭刺耳的聲音又再響起。 其實這個老人的聲音很柔和,並不難聽,但現在蘇少蒼聽來,他的聲音簡直比烏鴉唱歌還要刺耳百倍,只聽得翁白頭淡淡的道:「你跳下去吧,山壑下面的群狼,會給你一個最痛快的葬禮。」 蘇少蒼無言。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挺著最後一口氣,跳下了千丈絕壑之中。 旭日剛升起。 但一個原本前途像旭日般輝煌燦爛的青年,卻跳進了千丈絕壑不見底的深處。 翁白頭微笑著。 但忽然間他又在歎氣。 他是江南名俠,素有仁義之稱。 現在一個有為的青年倒下去了,他及怎能不惋然歎息呢? 旭日雖然早已升起,但在這裡,仍然光線黯淡得有如黑夜。 因為這裡就是千丈絕壑下不見底的深處。 司馬血呆在這裡已有整整一日一夜。 他本是殺手之王,他的「業務」似乎蒸蒸日上,許多武林中人都找他去辦事。 他殺過不少人。 但他也救過不少人。 他原本只替別人去殺人。 但現在,他連救人也成為職業中的一部份了。 他呆在這裡,當然有代價。 有人出價三萬兩,要他呆在這裡,救一個名叫蘇少蒼的小子。 那人告訴司馬血,蘇少蒼將會在今天黎明時分,從斷腸橋上摔下來。 司馬血此時的任務,就是要救蘇少蒼一命。 司馬血雖然覺得這件事很奇怪,但他仍然把這宗任務接下。 一個人忽然從千丈高空摔下,當然非死不可。 但司馬血卻馬上去找老百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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