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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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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為止,江湖上的人都沒有忘記葉家數百年來的輝煌燦爛的歷史。 而且,許多人都知道,中州葉家,與熊族向來都有極深的交情。 葉一郎的妻子,也是熊族中一位漂亮的小公主。 但忽然間,葉家與熊族交惡了。 葉大孤終於被熊族中人所殺。 而且熊王宮更派出多名殺手,去追殺葉一郎。 結果,葉一郎亡命天涯。 而他的妻子和兒女,都死在熊王宮殺手的利劍之下。 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葉一郎沒有怨誰,他認為埋怨任何人,以至怨天怨地都是多餘的。 他默默的踏上流浪之途,他只想去找一個人,問問他自己應該怎樣做。 可是三個月來,他都找不著這個人。 因為這個人就是江湖上行蹤最飄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雪刀浪子龍城璧。 你要找他,有時候很容易。 但有時候甚至連司馬血,衛空空,許竅之這些老朋友,都沒有辦法找他出來,除非直到他忽然又再在江湖中露臉。 現在大概除龍城璧自己之外,誰都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蘇無智死了。 他死得既似無聲無息,又似死得轟轟烈烈。 他斷氣的時候,臉上沒有痛苦之色。 看他的表倩,就像是一個久了別人十年債,直到現在才償還的人一樣。 蘇無智一死,魔湖七絕餘下來的了人立刻紛紛亮出兵器,圍住了沈必醉和俞飛瀑。 但葉一郎知道,他們絕不是酒中崔扣的敵手。 他們只憑著一腔熱血來保護自己。 根本上憑他們的武功,並不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俞飛瀑和沈必醉,也看出了這一點。 只聽得俞飛瀑沙啞的聲音又在冷冷的道:「魔湖教本是武林七大教之一,想不到經過百年前一場浩劫,到如今竟然人材凋零至此。」 魔湖五絕並不否認。 魔湖教的確每一年都在衰老,退化。 但一百年前的魔湖教「無惡不作」做盡了天下最可恥,也最恐怖的壞事。 但現在卻剛好相反! 魔湖教已從惡變善,由醜變美。 雖然它已不再強大,但它已贏得了江湖中人的一致讚賞。 知過能故,善莫大焉。 這兩句說話不僅適用於每一個人,也適用於每一個幫會組織。 魔湖教已逐漸回善。 但熊族呢? 這一個神秘的巨族又會變成怎樣? 五個人包圍著兩個人。 五種不同的兵器,包圍著兩柄劍。 但葉一郎卻看得出,真正包圍著對方的,並不是魔湖五絕,而是酒中雙劍。 他不願意看見任何人為了自己而死。 謝無病和蘇無智先後為了自己而死,他已覺得很遺憾。 他不能再讓這五個人死在酒中雙劍泣下! 他正待喝止五絕,忽然馬車廂頂上有人已喊道:「這裡是我的地方,誰都不准在這裡打架!」 葉一郎悚然一驚。 他的吃驚當然是有理由的。 他怎會沒有發覺到車廂頭頂上,不知何時,已坐著一個藍衣人。 這人穿藍長衫,手裡還捧著葉一郎的大皮酒袋,而且大皮酒袋恰好遮住這個人的臉。 但葉一郎已認出這個人是誰。 因為他看見這個人的身旁,放著一把古銅色刀柄的刀。 那是風雪之刀。 葉一郎的大皮酒袋剛放下不久,居然就給別人偷了去咕嘟咕嘟猛喝,這種事的確令人吃驚。 天下間除了雪刀浪子龍城璧之外,只怕已經很少人能夠偷酒偷得如此本事。 酒中雙劍和魔湖五絕正想動手,忽然發覺馬車廂頂上坐著一個喝酒的人,而且還喝令他們不准打架。 俞飛瀑冷冷一哼,手中青鋒劍突然向穆無雙的唯一眼睛上刺去。 你不淮別人打架,我卻偏偏就打給你看。 俞飛瀑就是一個喜歡故意與別人執拗的人,無論他是否喝過酒,他這種性格都永不改變。 穆無雙用的是判官筆。 他有個外號,叫做一筆判生死! 他在這枝鐵筆上所下的苦功,最少已超過三十五年。 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發覺這三十五年的苦功好像是完全白費了。 他的判官筆還未判別人的生死,別人的劍便已刺向了自己唯一剩下來的左眼,連想閃避都萬萬不及。 酒中雙劍果然名不虛傳。 俞飛瀑一劍出去的時候,還冷冷的喝道:「先讓你做個瞎子。」 這一劍刺出去,穆無雙的確很難不變成一個雙目失明的瞎子。 但就在千鈞一髮之間,忽然一塊石子從橫裡射過來,竟將俞飛瀑的青鋒劍震開兩尺。 車廂頂上,正在喝酒的人放下了大皮酒袋,淡笑著道:「我早就說過這裡是我的地方,誰都不准打架。」 俞飛瀑鐵青著臉,怒道:「死醉鬼,你是誰?」 那人朗聲一笑,緩緩地從車廂頂飄然落下,道:「我叫龍城璧。」 當他站在地上的時候,大皮酒袋又已交回到葉一郎的手裡。 在龍城璧的手裡,已沒有酒。 只有刀。 專殺惡人,從不皺眉手軟的龍城璧。 他手裡拿著的當然就是風雪老祖送給他的風雪之刀。 刀未出鞘! 龍城璧的人卻已好像十柄出了鞘的鋒刀。 酒中雙劍盯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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