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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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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絕冷笑,左掌暴翻,一手將豹尾九毒鞭攫在手中。 豹郎君厲笑道:「初出道的雛兒,你上當了,本幫主的鞭上有毒。」 令狐絕木無表情,淡淡道:「我的手不怕毒。」 豹郎君一怔,忽見令狐絕左手之上,赫然戴著一雙顏色和皮膚完全相同的薄皮手套。 豹郎君鬢眉皆豎,刷的一聲,金豹搜魂抓突然一放一收,狂風暴雨般向令狐絕襲擊。 令狐絕彷如未見,輕輕縱身閃過,左手卻壓力頓施! 豹郎君金抓甫發,忽覺豹尾九毒鞭竟然被對方逐漸扯過去。 豹郎君這一驚,實在非同小可,他怎樣也料不到令狐絕內力,竟然如此深厚。 如果手中長鞭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夥子搶去,這個跟鬥可就裁得大了。 當下金豹搜魂抓不再施展,凝神聚氣,一心一意奪回豹尾九毒鞭。 令狐絕朗聲一笑,忽然鬆手。 豹郎君雖然早已預算對方可能會有此一著,心裡有所準備,但由於自己用力過猛,依然不禁連連踉蹌後退數尺。 令狐絕笑聲倏止,右手卻已閃電般直點豹郎君三處穴道。 他的出手,比豹郎君踉蹌後退之勢,最少快了五倍。 豹郎君人在踉蹌後退中,既無法可閃,也無從招架。 豹郎君神色劇變,忽然覺得整個人已麻木僵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他沒有死。 但令狐絕的點穴手法,已使他既不能動,也不能開口罵人,對於豹郎君這類人來說,這種情況比死還難受。 錦秋園中,忽然有一陣風吹過。 這一陣風,連衛空空都見得有點冷。 海鯨王卻在這個時候吃吃笑道:「涼快極了!」 令狐絕忽然輕輕一嗅,道:「張果老家裡的雞,今天被韓湘子的鴨拐走了。」 海鯨王一怔。 盧老三更加莫名其炒。 衛空空卻立刻笑了笑,道:「韓湘子養的是鵝,你說錯了。」 令狐絕道:「鵝鴨都是用來生蛋的,而且鴨蛋比鵝蛋還要大。」 衛空空道:「但最大的還是雞蛋。」 令狐絕道:「比雞蛋更大的蛋是什麼蛋?」 衛空空連想都不想便問答:「當然就是渾蛋!」 盧老三越聽越是一頭霧水。 他們的說話好像講故事,也好像是兩個人都在發神經病。 但海鯨王卻反為若無其事,就好像沒有聽過這些神經說話一樣。 忽然間,令狐絕問海鯨王:「豹郎君這一個人,依你之見,應該怎樣處置?」 海鯨王說不出。 這個人的腦筋,有時候給人的印象就是不大靈活。 但衛空空卻從未這樣想過。 海鯨王看來不大聰明,其實他比誰都聰明一些。 他現在沒有回答令狐絕,正是他聰明的地方。 因為他知道,令狐絕心裡一定已經有處置豹郎君的方法。 果然,海鯨王說不出,令狐絕就說出來了:「七年前豹郎君追殺三千里,將一個販馬商人用神豹碎骨手殺死,這件事,你可曾知道?」 海鯨王想了一想,搖搖頭:「不曾知道。」 衛空空卻道:「我知道。」 令狐絕緩緩的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衛空空道:「這個販馬商因為不肯將一匹雪蹄萬里駒賤價出售,因此便惹了豹郎君,言語中有所衝突,終於引起追殺三千里這一件哄動江湖的事。」 令狐絕道:「你可知道豹郎君出多少錢來買那匹馬?」 「紋銀十兩」衛空空冷冷一笑道:「但這匹馬最少價值五萬兩銀子以上。」 令狐絕道:「用十兩銀就想強逼別人將五萬兩的貨出售,這樣算不算是強買強賣?」 「在下已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會比這種強買強賣更無恥的。」衛空空又在冷笑:「可是,我認為豹郎君是個強盜,既無恥,更複全無人性的強盜。」 令狐絕笑了笑,道:「你可知道這個販馬商是誰的兒子?」 衛空空道:「早兩天我還在和他的老子喝酒吃涮鍋羊肉,因為他的父親就是潼關的大馬商木索達。」 令狐絕淡淡道:「木索達有幾多個兒子?」 衛空空回答得很快:「只有一個,就是豹郎君殺死的那一個。」 令狐絕再問:「你認為木索達想不想為自己的獨生子報仇?」 衛空空悠然一笑:「你這一問,未免太多餘一點罷?」 令狐絕突然大笑:「的確問得多餘,我現在已知道應該怎樣處置豹郎君了。」 海鯨王一直站在一旁靜靜聽著,聽到這裡才插口道:「師父的意思,是準備把豹郎君送交給木索達?」 令狐絕點頭道:「徒兒說得不錯。」 衛空空道:「誰負責把豹郎君送去潼關?」 令狐絕眼珠一轉,笑道:「你負責把他送去!」 衛空空居然不考慮,立刻就答應下來:「好,我送去,木索達下個月便六十歲大壽,相信這份禮物他一定會很滿意。」 衛空空說去便送去,輕輕一提,竟然將偌大的一個豹郎君,好像是包袱般擱在猴子馬之上。 這匹馬,衛空空已決定就命名為猴子,有時候甚至還叫他做老猴子。 但這匹猴子馬潛力驚人,當衛空空也一併騎上去時候,它居然一點也不在乎。 衛空空臨走的時候,命狐絕又補充了一句:「早去早回,別忘記了鄭州近來很熱鬧。」 衛空空大笑,輕輕一叱,猴子馬已騰雲駕霧似的消失在梅花叢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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