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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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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年紀三十五六,長相粗魯,黑臉戟須,十足三國志裡的張翼德。 張翼德的原名,是張一刀。 但張兩刀比起張一刀似乎還更厲害,因為他這兩柄屠刀,竟然是純金打造的! 可以,又有人稱呼他為張金刀。 無論他用的是金刀也好,生銹刀也好,他能夠與南宮千楓對峙了三年,這個人的本事就一定絕不簡單。 南宮千楓似乎也並不著急,幾次派人收拾張兩刀失敗之後,索性放手不管。 他是否真的不再對付張兩刀? 當然並不如此。 他已暗中花了一百萬兩銀子,請了十個職業殺手回來,限他們在正月初一之前,把張兩刀變成張兩段。 張兩段的意思,就是要把張兩刀齊腰斬開兩段。 一個人若被斬開兩段,當然就不能再和南宮千楓作對。 南宮千楓最討厭的,就是膽敢頂撞他,和他作對的人。 由三歲開始直到三十五歲,他這種性格從未改變過。 司馬血就在臘月初十那天,來到了洛陽城。 平時,有人雇請他去殺人,他一定會騎最快的馬,由最快的捷徑趕路。 別人說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緩。 但司馬血殺人的時候,也像救火般匆匆的來,匆匆的去。 他是「殺手之王」。 「殺手之王」當然應該有他本身獨特的風格。 司馬血的風格,就是往往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趕到最遠的地方。 獵人捕野獸,必須爭取時間。 殺手追殺目標者,也無疑應該爭取最快的時間,來找尋最有利的機會。 司馬血是「殺手之王」,他當然很明白這一點。 但今次他來到洛陽城的時候,已比雇主約定的時間遲了九日。 南宮千楓本來派人約他在臘月初一之前,趕到洛陽的。 但現在已不是初一。 而是初十。 他為什麼來得這樣遲? 因為他今次並沒有騎最快的馬,也沒有從最快的捷徑趕路。 他並不騎馬,卻坐著一輛很華麗的馬車。 可是這輛馬車也並沒有用馬來拉動,他用的竟然是四條老黃牛。 原本是一輛馬車,現在卻變成了用牛來拉動的牛車。 牛車當然比馬車慢得多。 所以,他來遲了九日,實在半點也不過份。 南宮府有四個大廳。 最大的一個廳,就在南宮府最深處,一叢翠竹之後。 這一個大廳,名堂很風雅,叫做飄然堂。 但在這裡陳設的事物,卻一點也不風雅,更不會令人有飄然之感。 因為這裡只有一排一排的兵器架,兵器架上盡是各式各類的奇門兵器。 廳雖大,但除了幾張椅之外,連一張桌子都沒有。 空蕩蕩的一個大廳。 當你踏進這裡的第一個感覺,也許就只有「殺氣騰騰」這四個字。 南宮千楓就坐在這個殺氣騰騰的大廳裡,一張可以容納得三個人坐下的紅墊闊椅子裡。 他要坐在這裡見司馬血。 他是雇主,他認為自己有權在任何地方,接見一個遲到了九天的職業殺手。 他不喜歡別人遲到。 他希望司馬血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來解釋他為什麼遲到了九天? 司馬血終於出現了。 他的出現,也比南宮千楓想像中的時間要慢。 因為司馬血走得很慢,而且頻頻停下來,欣賞南宮府內的景色。 甚至他來到了飄然堂,見到了南宮千楓之後,依然是懶洋洋地,就像是一個疲倦了的丈夫,回到家裡見到妻子的神態一樣。 南宮千楓冷冷地問道:「你就是司馬血?」 「不錯。」司馬血在回答南宮千楓的時候,眼睛卻直盯著兵器架上的兵器。 南宮千楓沉吟著,忽然大聲喝道:「你究竟是來為我做事,還是跑來遊山玩水的?」 司馬血倏然一笑,淡淡道:「你以為我在遊山玩水?」 南宮千楓冷哼著,道:「其他九位殺手都已在初一前到了這裡,但你卻施施然乘牛車而來……」 司馬血微笑著:「在下乘坐牛車,因為牛拉車比較慢,可以坐得舒服一點。」 南宮千楓皺起了眉:「但你是否知道,其他九位殺手,此刻已在鄭州,開始與張兩刀拼命?」 司馬血神態悠閒如昔,點頭道:「知道。」 「你知道就好了!」南宮千楓忽然從闊椅上霍地站起:「假如這九位殺手已經把張兩刀殺死,你現在才來到這裡又有甚麼用?」 司馬血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眼睛裡卻射出了兩道電般的光芒,冷冷道:「張兩刀是什麼人,公子你一定會比在下更清楚,其他九位殺手是誰,在下也是早已知道。」 南宮千楓嘴角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容:「你認為連這九位殺手都殺不了張兩刀嗎?」 司馬血忽然笑了笑,笑得很奇怪:「如果九位殺手能夠殺得了張兩刀,你又何必坐在南宮府裡,等在下足足九日?」 南宮千楓不再說話了。 他發覺司馬血果然不愧是號稱殺手之王。 現在,他己有足夠的信心,把張兩刀置諸死地。 因為張兩刀就算能殺得了那九位職業殺手,他也決逃不過司馬血的碧血劍。 臘月十一,正午。 鄭州最大的一間酒家,現在已坐滿了顧客。 張兩刀也和平時一樣,坐在這間酒家的一張大桌上,大吃大喝。 他一個人的食量,幾乎連四個人也比不上。 在大升酒家,他每天都包了一張大桌,點六道大魚大肉的菜,還要喝兩壇十斤裝的花雕酒。 今天,他點的六道菜已來了五道。 還有一樣,就是八寶燉肥鴨。 燉鴨要足夠的火候,才能燉得香甜嫩滑,所以張兩刀也並不太心急,只自顧自的在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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