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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第十三章

  唐竹權雖然「咚」聲倒下,而卓萬千仍然站立在地上,但勝利者卻是唐竹權。

  唐竹權雖然倒下,但沒有死去,貝是內力損耗太大,全身虛軟而已。

  龍城璧檢視過唐竹權的身體之後,總算放下一塊心頭大石。

  白玉樓並非久留之地,他扶起唐竹權,匆匆離開。

  唐竹權忽然睜開眼睛,道:「老弟別太緊張,老子還沒咽氣,地獄鏢局的總鏢頭,又將會有甚麼詭計行動?」

  龍城璧眉心一聚:「咱們來此的目的,是要想給予地獄鏢局一個沉重的打擊,最好就是能把那總鏢頭擒下,但現在看來,他的行動竟似比咱們猶快速得多。」

  唐竹權道:「莫非他已親自率領局中的爪牙追擊馬象行,近奪取百馬圖?」

  龍城璧點點頭,道:「這絕不是一件值得驚訝的事,幸好衛空空和司馬務都在馬象行左右,憑他何兩人的劍法,地獄鏢局總鏢頭也未必能討好得去。」

  唐竹權道:「但無論如何,咱們還是快點趕到九重霄去,以免那群畜生乘虛而入。」

  龍城璧一笑。

  唐竹權雖然與卓萬千結結實實的打了一仗,但身體復原之快,卻在龍城璧意料之外。

  龍城璧現在心裡想著的地方,是九重霄。

  他也許不應該在途中拋下馬象行而趕到長安,但他並沒有因為這一個決定而感到後悔。

  因為他已查出,地獄鏢局的總鏢頭在長安,他希望能在長安把這個主腦人物解決。

  然而,他畢竟來遲一步。

  地獄鏢局的總鏢頭,已親自率領局中的清英高手,展開追殺馬象行,奪取百馬圖的行動。

  他為會麼如此重視百馬圖呢?

  百馬圖究竟埋藏著些甚麼秘密?

  臘月二十一,晴。

  在平窯,今天的氣氛有點異乎尋常。

  因為在這一天的清晨,有十輛馬車匆匆趕到這個小小的市鎮上。

  平窯是一個小地方。

  居住在這裡的,十之八九都是老弱婦孺,在一百二十五戶人家裡,若要找壯丁,恐怕連五十個都找不著。

  平窯無壯丁?

  並不。

  但他們現在都已躺進棺材裡。

  原因只有一個。

  ——強盜把他們殺光了。

  這一個小小的市鎮,並不富裕,本來並不是盜賊光顧的理想地方。

  可是,這個市鎮也有值得強盜下手的理由。

  這一個理由,說出來實在可憐得很,那是因為平窯根本就沒有官兵駐守,當這個市鎮面對強盜的時候,就只能任由他人魚肉,毫無反抗的能力。

  曾經反抗過強盜的壯男,現在都已變成一堆枯骨。

  但在八年前,情況又突然發生了一個巨大的變化。

  先後三股流匪,相繼殺到平窯,冀圖來一個大浩動,但結果卻遭遇到一個可怕的報復。

  這三股流匪,人數最多的一股達八十五人,而人數最少的一股,則共有二十九人。

  但他們剛殺到平窯,立刻就被一群神秘的黑衣劍士包圍,殺個人仰馬翻,片甲不留。

  沒有人知道這一群神秘劍手的來歷,也不知道他們為甚麼會突然出現保護平窯,大殺盜匪。

  經過這三次激烈的「殲匪戰」之後,平窯總算有一段太平的日子,連市面也開始變得漸漸繁榮起來。

  不過,這種「繁榮」仍然是極有限度的,別忘記這裡畢竟還只一們很小很小的地方。

  在平窯,唯一可以有食物和美酒供應的地方,就是公雞棧。

  公雞棧是這個小市鎮唯一的飯鋪。

  也是唯一的酒家。

  更是唯一的客棧。

  同時,更是獨一無二的長生店。

  既是飯鋪,也是酒家,並不稀奇。

  酒家與飯鋪,本來就經常可以給人混為一談的。

  酒家與飯鋪再加上客棧,那也並無不妥,而且亦普遍得很。

  發但公雞棧不但賣酒賣飯,供應住客的房間,同時更兼營長生店,售賣棺木,那倒是奇哉怪也的事情了。

  普天之下,以這種形式經營的店鋪,恐怕只此一家,並無別號。

  然而,在平窯這個小市鎮,任何人都已再無選擇的餘地。

  如果面對一大堆棺木而沒有胃口吃飯喝酒的話,那是閣下的事。

  看來這間公雞棧的老闆,也是一個很絕的人。

  他若不絕,又怎會把酒家和長生店這兩種截然不同性質的生意,混在一起來經營?

  十輛馬車,浩浩蕩蕩的駛進平窯。

  第一輛馬車,就停在公雞棧的門外。

  其餘的九輛馬車,亦相繼先後停頓下來。

  平窯是個小地方,別說十輛馬車,就算三四輛馬車同時駛到這裡,也會令人感到驚訝不已。

  公雞棧的掌櫃先生,是個矮矮胖胖的老頭兒。

  他既是掌櫃先生,也是這間公雞棧的老闆。

  平窯裡的人,都稱呼他怪伯。

  他若不怪,又怎會把公雞棧弄成這副樣子?

  當那十輛馬車停在公雞棧門外的時候,怪伯的神態好像太吃一驚。

  他喃喃地道:「今天是甚麼日子?」

  他的話還未說完,立刻就有一個人淡淡的說道:「今天是貴寶號發財的日子,難道你看不見有生意上門了?」

  這人的聲音有如擊木,令人聽來,不舒服到了極點。

  怪伯一聲乾笑。

  只見門外一人,大步而入。

  這人衣白如雪,但偏偏卻臉如黑炭。

  怪伯打量了這人一眼,又乾笑著,道:「開飯店的不怕大肚皮,但你們的人數卻未免多了一點。」

  白衣黑臉人道:「難道貴寶號的飯鍋無米可煮,無柴可燒?」

  怪伯道:「那倒不致差勁到這等田地,但煮飯燒菜的時間,恐怕會令各位等得太不耐煩。」

  白衣黑臉人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幸好咱們並不是來吃飯的。」

  怪伯道:「不吃飯,只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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