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快刀浪子 | 上頁 下頁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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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在呼嘯。趙天爵在咆哮雷霆,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憤怒過。 宰一刀的刀法如何,他是知道的。 但他卻不知道,宰一刀為甚麼會突萌變志。 悅賓樓內,已因宰一刀的叛變已弄得一團糟。 竹林內戰事方起,想不到這裡卻同時上演一齣籠裡雞窩裡反的好戲。 連趙天爵的親信手下都將信將疑,這究竟是不是事實。 宰一刀竟然有這份膽量出賣趙城主? 然而,現在事實已擺在眼前。他們除了拚死一戰之外,已絕無別的路可走。 亂七八糟的一戰。 亂七八糟的場面。 就在這個亂七八糟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衣,頭戴闊邊笠帽的神秘人,施施然的來到了悅賓樓之中。 白衣人的手中有劍,劍已出鞘。 劍鞘是用豹皮精製的,現在正插在白衣人的靴筒上。 這一把劍只有一尺七寸,但誰都不敢漠視這一把劍的力量。 劍的本身,並無「力量」二字可言。 「力量」是出在握劍人的手中。 雖然蝴蝶城的武士和百掌鏢局中的高手都不認識他,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這個感覺就是:還是不碰此人為妙。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這個白衣人居然就在一片刀光劍影之中,施施然的來到了賬房的門外。 他當然就是一手造成悅賓樓大火併的神秘劍客白無浪! 江湖傳言,宰一刀只懂得兩招刀法。 第一招專攻敵人的腦袋。 還有第二招,就是專攻敵人的手腕的「砍手式」。 但事實是否真的如此? 你若有機會能親眼看見他與趙天爵交手的情景,就會知道這一個傳說是多麼的荒謬! 雖然宰一刀與別人交手通常都在一刀之內便分出勝負,但並不是每一次的情況都絕對相同。 天下間能人異士多如恒河沙數,又有誰能真的在一招之內,就可以擊敗天下所有的高手。 沒有人能。 宰一刀當然也不能。 但他的刀法,絕不如外間所傳僅有兩招。 如果他真的只懂得兩招刀法的話,他早已變成了一個死人。 現在,他與趙天爵火併,一出手就已連發五刀。 若是換上別人,就算對方有五顆腦袋,恐怕都會被宰一刀,統統砍掉下來。 但趙天爵的腦袋仍然四平八穩的,連半點損傷都沒有。 宰一刀五招落空,氣勢並沒有減弱,刀勢反而更兇猛,更潑辣。 趙天爵猛烈一聲怒喝,手中鋼槍突然槍勢急如電閃,一連十五槍,盡向宰一刀的咽喉上刺去。 這十五槍的狠勁與速度,霎眼間就把宰一刀的刀勢壓了下去。 趙天爵果然是個高手。 宰一刀開始心寒了。六十招後,他的刀已無力進攻,只能勉強自守。 但七十招過後,趙天爵的槍勢更是淩厲! —嗤—鋼槍突然刺在宰一刀的左肩上。 一股血箭從宰一刀的肩上激射。 鋼槍的槍鋒,已被宰一刀的鮮血染成紅色。 趙天爵把鋼槍再收再放,又向宰一刀的小腹上刺去。 宰一刀慘笑。他已盡全力,但他的確不是趙天爵的對手。 篤!鋼槍在趙天爵的怒吼聲中刺出,深深的刺在宰一刀的小腹上。 這是貫腹的一槍!宰一刀終於戰敗。 他突然轉過身子,把目光凝注在白無浪的臉上。 他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一定要遵守諾……言……釋放……」 白無浪歎了口氣:「在下從不食言,你既已遵照我的說話行事,就算今天在下死在此地,亦會有人負責把他釋放的,你儘管安心罷。」 白無浪的意思,是叫宰一刀大可以安心的去地獄,不必再為宰維智的事而牽掛了。 宰一刀的臉色煞白,嘴角卻沁出殷紅的鮮血。 無論是誰都可以一眼看出,他是絕對無法再活下去的了。 終於,宰一刀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趙天爵氣得全身都在發抖。 他突然又發出一聲如雷般的巨喝。 「你是誰?」 白無浪的臉,仍然被那頂們邊笠帽完全遮掩著。 趙天爵綽槍在手,又向前逼近了一大步。 他突然發現到,這個神秘的白衣人,頸上有一條疤痕。 趙天爵剛向前逼近的身子,立刻又倒退回去。 白無浪冷笑一聲:「趙城主,難道你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 趙天爵深深的吸了口氣。 過了半晌,他才冷冷的說道:「白無浪?」 他的怒氣似乎已平息,換上了一副冰冷、鎮靜無比的神態。 白無浪淡淡一笑。 驀地,淡笑又變成大笑,一直遮掩著他臉龐的草笠帽亦同時掀開。 草笠帽下的,是一張充滿仇恨火焰的臉! 白無浪! 趙天爵的手忽然覺得有點濕冷。 「想不到三年前的一場混戰,你仍然沒有死掉。」 白無浪冷冷一笑,道:「趙天爵,你好歹毒的手段,為了要得到八絕上人的秘笈,竟然不惜採取卑鄙的手段,向醉神君狄不平施以火攻、暗殺,還把白某的妻子殺死!」 趙天爵鋼槍抖動,冷冷的道:「這只怪尊夫人不知好歹,竟然作出螳臂擋車之舉。」 語音一頓,又歎口氣道:「其實你們又何必替狄不平賣命呢?」 「胡說!」白無浪怒叱道:「狄神君義氣深重,曾三次把白某的性命,從天狼寨群魔的手下救出,此恩此德,白某夫婦早已立誓就算粉身碎骨,腦肝塗地亦要圖報。」 趙天爵聽得一凜。 但他隨即大笑道:「好,說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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