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快刀浪子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
她的臉色也已變成黑色。但她還是活著的時候,本就是個皮膚顏色黝黑的女人。 她叫黑殺手,又叫黑芝麻。 趙天爵感到最心疼的,就是黑芝麻的死亡。 不但心疼,而且憤怒。 因為黑芝麻不但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同時也是他最喜歡的女人。 三具屍體擺在蝴蝶院後園子外,已足足兩個時辰。趙天爵看得很仔細。這三個人,都是駐守在蝴蝶城外的秘密殺手。 平時他們很少回到蝴蝶城。 趙天爵一直都與他們保持著密切的聯繫。 但近數十天以來,飛天狗、鐵羊道長和黑芝麻,先後相繼神秘失蹤。 他們就像是氣泡般消失掉。 趙天爵加緊派手下偵查他們三人的下落,但直到今天之前,仍然杳無音訊。 現在,他們回來了。 他們躺著回來,而且屍體更已變成腐黑之色。 趙天爵在雨中檢視屍體,他可以肯定,他們都是死在同一個人,同一種武器之下。 他們的死,是否海魔教的傑作? 趙天爵一言不發,沒有向任何人表示他的意見。 直到下午,雨勢開始較弱。 趙天爵又再接到他手下的報告:「海魔船已逼近本城只有半里。」 趙天爵聞報,露出了一個冷酷笑容,然後就把這三口棺木,用一隻手舉了起來。 他居然把三口棺木,用一隻手舉了起來,然後就向自己的臥室走了進去。 每一個人都看得有點呆了。 蝴蝶院不但是賭揚、是酒家、是妓院,同時,也是趙天爵的家。 ——他沒有結婚,雖然他的年紀已不輕。 沒有人知道他為甚麼一直都不結婚,就像是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來歷一樣。 他為甚麼要把這三口棺木扛到臥室之中呢? 趙天爵的臥室很寬敞。 在牆壁上,總共掛著十二把劍。 這十二把劍的價值,從來沒有人能估計出來。 名劍,本就是一種無價之寶。 平時有空,趙天爵總喜歡把這些劍拿出來,仔細慢慢的欣賞。 他把這些劍抹得很乾淨,堪稱一塵不染。 但現在,對於這些名劍,他連看也沒有看一眼。 他的目光,只集中在牆角的一個銅瓶身上。 這一個銅瓶子的製作,相當精巧,但卻已塵垢堆積,與牆上那十二把一塵不染的劍,恰恰成為一個強烈的對比。 趙天爵長長的歎了口氣,突然伸手把銅瓶子向後大力一推。 他這一推之力並不輕。 但銅瓶子沒有被推跌,只是向後移動了少許。 當銅瓶子被推後之際,那幅懸掛著十二把名劍的牆壁同時向左移動,而地上一塊名貴的波斯地毯也露出了一個缺口。 趙天爵緩緩地從那個缺口鑽了進去。 前後不到半盞茶的時間,趙天爵已從這間臥室裡消失,連那三口棺材也已不知所蹤。 接著,牆壁和地毯又回復到原來的位置,和以前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改變。 但蝴蝶城主趙天爵和那三口棺材,卻已從此在世間之上消失。 黃昏。 滂沱大雨早化為絲絲小雨。 到了黑暗即將來臨的時候,一抹斜陽,卻從西山之巔悄悄地透出。 彩霞殷紅,夕陽照在海魔船上,看來是那麼壯麗,又是那麼神秘。 這一艘船,已從東海來到了蝴蝶城裡最寬闊的一條街道。 海魔船居然就停在蝴蝶院的外面。 但蝴蝶城好像已經自行崩潰。 城中的人,士無鬥志,海魔船竟然沒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 海魔船的聲勢,雖然異常龐大,但在此之前,又有誰能料到,它在進入蝴蝶城的時候,居然沒有遭到抵抗呢? 趙天爵的手下仍在。 但趙天爵卻不見了。 蛇無頭不行,蝴蝶城中又有誰能代替趙天爵發號施令? 海魔船現在已不像一艘船。 它只像一間屋,一座堡壘。 它又像是一隻龐然巨獸,靜悄悄的伏在蝴蝶城中最寬闊的一條街道上。 蝴蝶院本是一個很熱鬧的地方。 但當海魔船來到蝴蝶城之後,這裡的顧客都已走得乾乾淨淨。 原本蝴蝶城最熱鬧的地方,忽然間就變得冷清清的。 就在黑暗開始吞噬大地的時候,海魔船的船舷旁,突然冒出了一個錦袍老者。 他的身材也許瘦削一點,但他並不因此而給予別人一個瘦弱的感覺。 他的眼睛,正逼視著蝴蝶院門前的一塊橫匾。 他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道:「趙天爵真的逃走了?」 他的說話剛響起,立刻有人回答:「回稟教主,趙天爵已逃之夭夭,城中每一個角落都找不著他的影子。」 回答錦袍老者的人,是個年紀大約三十出頭,身穿杏袍,腰懸長劍的文士。 錦袍老者,赫然正是海魔教的教主賀譽。 賀譽默默的凝注著杏袍文士,半晌才道:「你可知道本教主為什麼不再停留在沙一殺的那間小客棧?」 杏袍文士微微一笑,道:「教主此舉,莫非是存心暫時放過沙一殺和彭家父子麼?」 賀譽淡淡的一笑,道:「老夫正有此意。」 杏袍文土道:「但屬下不明白教主何以要暫時放過這幾個叛將?」 賀譽道:「本教最大的敵人,並不是沙一殺,更不是彭家父子。」 杏袍文士微微點頭。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