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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二)

  王九番帶著興奮的心情,和袁嬌嬌離開了守財奴的家。

  守財奴是情天山莊九大魔奴之一,他死在袁嬌嬌的劍下,情天山莊是否真的毫不知情呢?

  王九番不相信這回事。

  但他想不到情天山莊的反擊這麼快。

  當他和袁嬌嬌來到這一條小徑的時候,他們可說已陷入了死亡的陷阱中。

  宗獨忍目中露出了惡毒的光芒,只要他一聲命令,毒箭就會如雨般射出。

  王九番與袁嬌嬌已陷入羅網中。

  宗獨忍正待下令。

  但他的命令還未發出,他的頸際突然一陣冰冷。

  「別張聲,否則你立刻就要變成一具屍體。」

  宗獨忍頸際冰冷,他的心更冰冷。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會突然給別人制服,而且事前全然不覺。

  顯然,對方是個高手。

  但世間上,又有多少高手,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突然把宗獨忍制服了呢?

  ***

  宗獨忍雖然一向都認為自己的武功極高,但現在他卻連氣都不敢吭出來。

  對於背後敵人的武功,他不敢低估。

  也幸虧他不敢低估,否則只要他一動,他立刻就得去會見閻王。

  令他的頸際皮膚感到冰冷的,是一把劍。

  那是薄而鋒利的碧血劍。

  宗獨忍看不見背後的人,也看不見那一把劍。

  他猜不出敵人是誰。

  「我姓司馬。」

  宗獨忍的目光一陣閃動,駭然道:「殺手之王司馬血?」

  「不錯。」

  宗獨忍的身子更感冰冷。

  「你是受雇於人要來殺我的?」

  「不!」司馬血淡淡道:「倘真如此,你現在已是個死人。」

  司馬血的話不能算是恫嚇,事實上的確如此。

  宗獨忍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喃喃道:「看來我已老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司馬血冷冷道:「現在並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宗獨忍道:「你有什麼話,儘管問,只要老夫知道,絕不欺瞞。」

  他好像很願意與司馬血合作。

  這也難怪,他的性命已掌握在司馬血的手裡。

  只要司馬血的劍一動,他實在難有倖免的機會。

  司馬血果然不愧是殺手之王。

  宗獨忍雖然報仇心切,但在這個時候,他實在不敢造次。

  司馬血冷冷一笑,道:「沈莊主雖然待你不薄,但像他這種人,又豈值得你替他賣命。」

  宗獨忍道:「這是老夫的事,這一點與你無關。」

  他的口氣忽然又變得很強硬。

  司馬血沉默了半晌,才道:「沈莊主與飛雲幫之事,直到現在還在持續著?」

  宗獨忍搖搖頭,回答道:「老夫不知道。」

  司馬血的聲音冰冷如雪:「沈多情本來並不太可惡,但這幾年來,他是簡直就變成了吃人的魔鬼。」

  宗獨忍仍然重複著那一句說話:「老夫不知道。」

  司馬血冷笑:「剛才你還說絕不欺瞞,但現在在下每一句問話你總在裝蒜。」

  宗獨忍沉默著。

  這時候,王九番與袁嬌嬌已穿過了這爿叢林。十八箭手的箭連一枝也沒有發射出來。

  雖然他們心中暗覺奇怪,而且感到事情太不尋常,但他們卻不知道箭奴宗獨忍已受制於人,根本就不能發號施令。他們只當箭奴宗獨忍忽然改變了主意。

  沒有宗獨忍的命令,又有誰敢胡亂放箭?

  (三)

  宗獨忍非但未能替朱守財報仇,而且還給司馬血弄得相當狼狽。

  司馬血向他逼問情天山莊到底在什麼地方。

  宗獨忍考慮了很久,才作回答司馬血:「我知道它在哪裡,但我不能說。」

  司馬血冷笑:「為什麼不能說,你若不說,我就殺你。」

  碧血劍的劍尖指著宗獨忍的頸際大脈,只要劍尖向前一送,宗獨忍就得完蛋。

  倏地,血光暴現。

  司馬血的劍沒有向前送出,但宗獨忍的頸卻向後猛地一撞。

  劍尖不偏不倚,恰巧穿過宗獨忍的喉核。

  宗獨忍沒有再說話。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而且,他就是想說,也是說了等於不說,變成白說。

  既然如此,又何必說呢?

  ***

  宗獨忍寧死也不肯說出情天山莊在哪裡,單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沈多情實在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九大魔奴雖已去其二,但誰也不敢輕視情天山莊的力量。

  就連司馬血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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