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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他揮動著一根比自己最少高出三尺的狼牙棒,大喝道:「咱們殺進去,把西門棠碎屍萬段……」

  他才說到這裡,不知何處突然射來一支利箭,貫穿過他的兩邊太陽穴。

  孟戰嘶聲大叫:「阿群!」

  分堂堂主瞪大眼睛,瞧著孟戰:「堂主,阿群要死了,再也不能和堂主一起殺進去……」

  孟戰用口咬住自己的雙刀,沖前抱起阿群。「不!咱們一起殺進去!」

  但阿群的眼睛已緊緊閉上,再也沒有回答孟戰。

  颯!又是一支利箭正從一處飛簷上怒射過來。

  孟戰猛然擰身,避開這一箭。

  他已看見了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漢子,蹲在屋簷上頻放冷箭。孟戰大喝道:「誰替俺把這廝給拖下來?」

  立刻有人和應。

  「老子去幹掉他!」那是杭州唐竹權的聲音。

  那黑衣漢子看見唐竹權,暗暗冷笑,心想:「這胖子就算拉一張梯子,也爬不上這屋簷!」那知心念未已,一圃胖大已 極的黑影,已奇跡般從地上飛躍上來。

  黑衣漢子一凜,急以弓向黑影迎頭撞擊。但以他的身手,除了放冷箭還算有點本領之外,短兵相接之下,根本就完全不是唐竹權的對手。

  他以弓迎搫唐竹權無異是以卵擊石。

  他還沒有看清楚唐竹權,手中的一張弓已落在唐竹權的手上。

  這已是令他大感驚詫的事。他怎樣也料不到,唐竹權的身上竟然是如此敏捷。

  但更令他意想不到的事還在後頭。

  唐竹權不但奪了他的弓,也順手牽羊地,在他的箭囊上摸出了一支箭。

  唐竹權也懂射箭,而且手法之巧妙,更是世間罕見。

  他和黑衣漢子的距離是那麼接近,而唐竹權居然在這麼短的距離,射出了威力極強大的一箭。這一箭,不偏不倚,射在黑衣漢子的喉結穴上。

  「咕咚」一聲,這個施放冷箭的漢子從屋簷上跌了下去。

  唐竹權大笑:「這是因果循環,以箭射人者,人亦以箭射之!」

  冷不防一杆紅纓槍,忽然在屋簷上疾刺過來。

  唐竹權雖然身手不凡,警覺性也不弱,但仍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刺中胸膛。

  又是「咕咚」一聲,唐竹權也從屋簷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孟戰臉色一變,大喝道:「西門棠,俺在這裡!」

  屋簷上一槍刺倒唐竹權的人,果然正是纓槍堂主——西門棠!

  西門棠目注著孟戰,冷冷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纓槍堂的弟兄們,也已恭候多時!」

  孟戰掄起雙刀,昂首厲聲道:「你我昔日曾是生死之交,不意到了今日,竟成死敵!」

  西門棠道:「孟堂主,你無負於我,我也無負於你!這是造物弄人,奈何!」

  孟戰雙目圓睜:「甚麼造物弄人,簡直是一派胡言,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都是咱們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

  西門棠喟然一歎:「咱們曾聯手闖蕩江湖,到了今時,卻已到了完全決裂的時候。」

  「決裂!」孟戰大笑,他的笑中有血,笑中有怒,更有無限激動的情緒,「不錯,昔日情海,今已盡皆決裂,今夕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真乃奈何!奈何!」

  西門棠振臂揮槍,道:「你我一戰,本在數日之前便已舉行,到了現在,還是無法避免。」

  孟戰笑聲猶在,人卻突然如同巨鳥,向屋簷斜飛上去。

  他同時大叫:「展記,照顧著唐大少爺,他若活不成,咱們以後有何面目見杭州老祖宗?」

  「展記」也就是何展方。

  何展方這幾天來,已經和唐竹權成為擊友。

  不必孟戰囑咐,他也會盡力照顧著唐竹權。

  (二)

  屋簷上雙刀戰纓槍,每一刀都那麼凶,每一槍都那麼毒辣。

  孟戰曾是西門棠的槍下敗將,但那已是三年前的事。

  這三年來,盂戰沒有廢棄了自己的武功,自從他離開了長安之後,每一天都在苦練刀法。

  他有一本刀譜,是他師父臨終前交給他的。刀譜中共有三十六招刀法,一直以 來,他只練成了二十八招。

  還有八招,他在長安的時候,一直都沒有練好。然而,這三年來,他卻練成了刀譜上最後八招刀法。

  雖然只是八招刀法,但其威力卻比前二十八招強大不知若干倍。

  他曾發誓,這八招刀法用來對付的第一個人,就是西門棠。若不是面對西門棠,他寧死也絕不使用!

  在二月初二那天,他幾乎死在「人潮陣」裡,但他仍然沒有使用那八招刀法!

  他寧願死,也絕不使用!

  ***

  就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西門府外,又增強援。

  大雄堂的人,更是戰意如虻。

  「龍城璧大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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