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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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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戰有黠奇怪。「他既然是鐘二先生的弟子,他要找俺報仇,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又何必故作姿態?」 「原因很簡單,」龍城璧道:「因為這個叫白玉樓的年青人,其實根本就不是白玉樓。」 孟戰一楞。 「不是白玉樓的白玉樓?」 「不錯。」 「那麼這人是誰?現在在那裡?」 「他現在已成為階下之囚。」 「官府拘禁了他?」 「不是官府,而是西門棠。」 「西門棠為甚麼要囚禁這個冒充白玉樓的小子?」 「因為他想混進纓槍堂,所以只好冒認是白玉樓,」龍城璧輕輕一歎,「他若真的是白玉樓,西門棠必然會收容他錄為己用來對付你,但他不是。」 孟戰霍然轉身,直視著龍城璧:「他不是白玉樓又是誰?」 龍城璧沉聲道:「孟大哥,你該知道他是誰。」 孟戰身子猛然一震。 「是長江之江?」 「不錯,他就是長江之江——江上來!也就是昔年長江三雄之首江白月的獨生子。」 孟戰臉色蒼白如雪。 「是江上來?他果然也回到了長安,其實俺也知道他遲早一定會回來的。」 「不錯,他一定會回到長安,就和你一定會回來對抗西門棠一樣。」 「他也是來對付西門棠的?」 「不錯,所以他想混進纓槍堂,」龍城璧歎息著說:「他要混進纓槍堂,共有兩個目的。」 「第一,是要助俺一臂之力。」 「不錯。」 「還有呢?」 「孟大哥,你是應該知道的。」 孟戰茫然地點點頭,用一種低沉的嗓子說道:「俺知道,他也和俺一樣,無法忘記夢飄。」 他忽然又笑了。「俺也知道,俺配不上夢飄,夢飄真正喜歡的人,也不是俺,而是江白月的兒子江上來。」 龍城璧目注著他:「孟大哥,江上來雖然號稱『長江之江』,聲名絕對不在乃父江白月之下,但他有許多地方,還是及不上你。」 孟戰大笑:「這個俺也知道。」 他的笑聲只是持續了片刻,又沉靜了下來,他說:「雖然這樣,但夢飄喜歡的 人,仍然不是俺,而是那姓江的小子。」 龍城璧道:「你是不是有點惱他?」 「不惱!不惱!」孟戰搖頭,用力的搖頭,「無論夢飄喜歡誰,俺都不會惱恨那人,何況那姓江的小子,本來就比俺更早認識夢飄。」 「這倒是事實。」 「夢飄的爺爺臨咽氣之際,曾千叮萬囑,叫俺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夢飄。」 「但西門棠一出現,你就無法不放棄了她。」 「俺很痛苦,但俺若不放手,西門棠一定會把大雄堂所有的兄弟都殺掉!」 「這就是西門棠能夠威脅你的唯一手段!」 孟戰黯然點頭。「俺放棄了保護她的責任,是為了要保存大雄堂所有兄弟的性命。」 龍城璧歎了口氣,道:「在別人的眼中看來,西門棠只是憑一人之力,就把整個大雄堂的江山奪取過來,但實際上,在大雄堂成立後不久,他也已秘密地組織了 纓槍堂,纓槍堂的名字,早在多年前就已擬定好了。」 孟戰忽然握著龍城璧的手。 「你不愧是俺的好兄弟,俺的苦衷,只有你才能真正瞭解、明白。」 「不,你錯了,」龍城璧搖搖頭,道:「大雄堂的兄弟也明白,否則到現在他們還肯跟隨著你,為你而拚命嗎?」 孟戰垂下臉:「是俺負累了他們。」 龍城璧道:「現在並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不錯,」孟戰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俺現在要做的事很多,江上來已來了,咱們就絕不能任由他在西門棠的牢獄裡受苦。」 龍城璧點點頭。 「這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事,但要救江上來」並不容易。」 「再困難的事,也難不倒俺!」孟戰聲音充滿了信心。 這時候,陽光已更燦爛。 (二) 二月十六,整日天晴。 風雪已停,長安城內每一條大小的街道俱太平無事。 但這局面只能維持至黃昏。 *** 長安仍在大動盪中,而且一場決定性的殊死戰即將掀開戰幔! (三) 每到黃昏過後,喜鵲賭坊總是熱鬧非凡。 這一天也不例外。 絕道人在賬房裡,點算著一疊嶄新的銀票。 在這疊銀票的旁邊,有一隻瓦鐺子,瓦鐺子裡有兩斤燒得很香、很嫩滑的狸貓肉。 絕道人雖然是個道士,卻不常吃素。 偶然,他也吃素,那是在他胃口欠佳,心情欠佳的時候。 他一麵點算銀票,一面用筷子把狸貓肉挾進自己的嘴巴裡。 「滋味不錯罷!」賬房裡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絕道人臉色一變。 這地方是不准任何人隨便走進來的,尤其是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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