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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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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道人是個用劍的高手。 他的劍,是青城祖師遺下來的血靈劍,劍長三尺九寸,份量較一般長劍沉重,使用出來的招式也更為威猛。 絕道人的劍法的確很威猛,尤其是一招「疾捲亡魂」,已不知有多少成名的高手,像是黃沙般給血靈劍捲進劍底之下,成為劍鋒下的犠牲品。 此刻絕道人突如其來,他右手持劍,左手卻捧著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 好一顆少年頭,好兇殘的絕道人。 黑喜鵲的瞳孔眯成一錢,木頭陀臉上的肌肉扭曲得似將從臉上掉落下來。 絕道人環視四周一眼,忽然乾笑著對木頭陀說:「一別五年,令高足的刀法和拳法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胡空的頭顱正在他的手上,他竟然還能說出這種風涼說話,的確令人髮指。 木頭陀眥睚欲裂,怒喝一聲:「還我徒兒人頭來!」 絕道人桀桀一笑,把手中胡空的頭顱一揚:「這本來就是大師之物,當然還給你!」 說著,「呼」的一聲,胡空的人頭,已帶著刺鼻的血腥氣味,向木頭陀飛射過去。 木頭陀臉色灰白,伸手一抄,把徒兒胡空的頭顱抄在手裡。 就在這一刹那間,這顆頭顱的背後,竟然發出一陣輕微的爆炸聲。 「伏!」 一聲異響過後,一蓬紫色的粉末向外四射,木頭陀登時把樁不住,身子搖搖欲墜。 好毒辣的手段! 絕道人竟然在胡空的人頭上耍花樣,布下殺人的陷阱。 黑喜鵲臉色變了。 他的身子忽然向前射出,把木頭陀拉回來,大聲道:「頭陀,你不能就這樣倒下去。」 他扶住木頭陀,向那十六個一直站在屋子裡的人下令:「無論死活,都要把這妖道拿下!」 這命令已很堅決,也很絕。 「無論死活」這四個字,共有兩個意思。 第一個意思,是指無論絕道人是死是活,都要把他拿下。 此外還有第二個意思,就是無論這十六個人是死是活,都一定要把絕道人拿下來! 黑喜鵲的命令剛發出,立刻就有十個人向絕道人撲了過去。 他們每人所使用的武器都不相同,但速度和狠勁都不相伯仲。 這十人撲出之後,餘下來的六人也相繼撲出。 但這六人卻不是撲向絕道人,而是撲向那十個同伴的背後。 刀、劍、斧頭、鐵尺、穿心爪,鎖喉槍同時閃電般擊出,撲出去的十人,立刻倒下了六個。 餘下四人,相願失色,還沒有弄清楚怎麼一回事,絕道人的血靈劍,已使出那一招「疾捲亡魂」! 霎眼間,黑喜鵲寄以重望的十六個手下,就只剩下六人,而這六人卻是吃裡扒外的叛徒。 這變化實在太大,也太可怕。 木頭陀氣得渾身顏抖,竭力要掙開黑喜鵲的摻扶,嘶聲道:「放開!讓我斃了這六個衣冠禽獸!」 黑喜鵲沒有放開他,沉聲道:「你不能動,再動就毒氣攻心,非死不可。」 木頭陀怒道:「眼睜睜的瞧著這些畜牲耀武揚威,倒不如立刻死了乾淨!」 黑喜鵲歎了口氣,忽然用一種很特別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你現在就去死罷!」 颯! 一把短刀,突然從他左腕掣出,一下子就剌入了木頭陀的心臟! 木頭陀的怒火立刻消滅了。 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直到很久之後才緩慢的說:「我現在方知道,誰才是喜鵲幫最大的叛徒。」 黑喜鵲的表情也變了。 剛才他還是很關心木頭陀的,但現在他的刀已刺進了木頭陀的心臟,他臉上虛假的面具也已消失於無形。 「你說的倒不錯,我才是喜鵲幫最大的叛徒,而你卻是喜鵲幫最有力的一根支柱。」 現在,叛徒的臉上正帶著愉快快的微笑,但喜鵲幫最有力的一根支柱卻已倒下。 木頭陀臨咽氣的最後幾句說話是:「你們不要得意,金喜鵲一定會找你們算賬,你們一定不得好死——」 黑喜鵲是喜鵲幫的幫主。 「金喜鵲」又是誰? *** 屋外依然漫天風雪。 西門棠背負雙手,站在風雪之中,聆聽著屬下的報告。 他又贏了一仗,從此之後,喜鵲幫雖然仍會存在,但真正控制著這侗幫會的人,將會是纓槍堂主西門棠。 纓槍堂現在仿佛是一頭碩大無朋的巨獸。 這巨獸的嘴已張開,鋒利無情的指爪也逐漸向外伸展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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