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金箭獵刀 | 上頁 下頁


  動的只是他的腰和腿。

  他的腰一動,楚三爺的刀便已刺了個空。

  接著,彭太師連環八腿,像旋風般踢向楚三爺的腰腿和脊骨上。

  這八腿踢得夠狠、夠准。

  只要任何一腿踢中敵人,對方也勢非要癱軟下來不可。

  彭太師對於這八腿,也不敢存有太大的奢望,只要有其中一腿能夠擊中目標,他已感到很滿足的了。

  但奇怪得很,這八腿竟然全都擊中對方。

  彭太師又驚又喜,這八腿都踢中對方,看來楚三爺的武功,也不外如是。

  只見楚三爺的身軀一陣猛烈的搖幌。

  彭太師不再猶豫,舉刀直向楚三爺的腦袋砍去。

  他已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把楚三爺斃在刀下。

  可是,他歡喜得未免太早了。

  楚三爺雖然連中八腿,身子也在劇烈搖幌,但他手裡的彎刀,仍然十分穩定。

  直到彭太師單刀直進的時候,他終於發覺到楚三爺的神態,仍然很從容,一點都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彭太師大駭。

  雪亮的彎刀。

  刀鋒薄而利,在秋燈下閃動著奪人魂魄的寒光。

  刹那之間,彭太師只覺得自己的呼吸突然停頓。

  他察覺到一種殺氣,已逼到他的咽喉之上!

  彭太師並不是一個時常都充滿幻想感的人。

  現在他並非在幻想自己的呼吸已經停頓。

  而是楚三爺的刀,根本已深深割進了他的咽喉血管裡。

  彭太師的天霸金刀,仍在向前竄沖。

  他的刀本也是無堅不摧的刀。

  他本身也是個殺氣嚴霜的殺人者。

  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無堅不摧的刀已崩折。

  殺氣嚴霜的人,也已死在楚三爺的刀下。

  ***

  獨孤興凝視著彭太師的屍體,喃喃歎道:「彭太師死了,齊拜刀知道之後,一定會感到很可惜。」

  楚三爺冷冷地一笑道:「齊拜刀不會感到可惜的,絕對不會。」

  獨孤興笑了笑,道:「他的父親是給彭太師暗算才死在彭蜀美手下的,齊拜刀自然要找他報仇,現在彭太師的人都已死了,齊拜刀豈會不感到可惜?除非……」

  楚三爺道:「除非他是個死人,死人是永遠都不會感到什麼事情值得可惜。」

  獨孤興突然大笑,說道:「好!說得好!齊拜刀一死,就不會再為彭太師的死而感到可惜的了。」

  楚三爺道:「齊拜刀的刀法雖然不錯,但要把他變成一個死人,似乎還難不倒楚某。」

  獨孤興的眼睛裡露出了讚賞之色,道:「論刀法,楚總管的確是天下一絕。」

  楚三爺傲然一笑。

  獨孤興忽然臉色一沉,道:「但假如齊拜刀得到了那本金龍譜,事情可就麻煩了。」

  楚三爺哼一聲,道:「金龍譜只不過是傳說中的傳說,誰都不知道天下間是不是有這麼一本金龍譜。」

  獨孤興淡淡地說道:「如果天下間沒有那本金龍譜,楚總管也豈非要失望得很嗎?」

  楚三爺枯黃的臉孔仿佛變得更枯黃:「無論怎祥,齊拜刀這小子是死定了。」

  獨孤興緩緩道:「齊拜刀和金箭幫有什麼關係,你可知道?」

  楚三爺搖頭。

  獨孤興長長歎了口氣道:「如果金箭幫也插手這件事,事情就會更加棘手。」

  楚三爺道:「谷主可以放心,金箭幫雖然財雄勢大,但本谷也絕不會輸虧,就算是硬碰硬,咱們的力量也是足以應付裕如。」

  獨孤興沉吟半晌,道:「楚老弟,這件事情你一定要辦妥,殺齊拜刀是第一件任務,奪獵刀是第二件任務,而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憑獵刀找到金龍譜!」

  楚三爺微微一笑。

  他是神魔谷的總管。

  照常理而論,總管的職位和權力,無論如何都比不上谷主。但楚三爺這個總管,卻似乎有點特別。

  究竟楚三爺和獨孤興間的關係是怎樣的?

  齊拜刀又到了什麼地方?

  ***

  年年難過年年過。

  處處無家處處家。

  又過年了。街上爆竹亂響,到處都是「恭喜發財」的聲音。

  在一間石屋裡,齊拜刀在獨自喝著悶酒。

  回顧這三年來,每一次過年,他都在不同的地方,喝著不同的酒。

  前年的年初一,他在太湖霹靂寨中,把霹靂寨寨主的頭顱砍下,然後用他腰間懸掛著的牛角杯,喝最烈性的高梁酒。

  去年正月初一,他在潼關鐵竹軒,和鐵竹軒的主人鐵竹神君對飲竟日夜,結果兩個人醉到年初三才醒過來。

  但今年的年初一,他卻被人囚禁在這間石屋裡,獨個兒在喝悶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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