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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佛門棋王道:「洒家不知道,就算洒家知道,洒家也不會說出來。」

  司馬血道:「老和尚,在我們的面前隱瞞事實,可不是明智之舉。」

  佛門棋王的面色很不好看:「就算洒家說了,你們還不是要把洒家一劍殺掉的嗎?」

  衛空空淡淡的說:「這種說話,未免是太滅自己的威風了,大師是武林高手,手中也有武器,何不闖出重圍,甚至把我們一個一個的加以解決?」

  佛門棋王咬了咬牙,指骨勒勒作響,他何嘗不想這樣,但他卻已看出,只要真的動上了手,自己必然會死在司馬血或者衛空空的劍下。

  他還不想死,所以只好忍受!

  龍城璧看見他這副樣子,也不禁為之暗暗失笑,道,「過份的說話,我們也不想多說了,但你必須說出,你們的組織怎樣稱呼?」

  佛門棋王遲疑著,龍城璧又接著說:「在下可以保證,只要你說真話,今天你可以絲毫無損地離開這裡。」

  佛門棋王望著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終於說:「咱們的組織是沖霄教。」

  「沖霄教?」龍城璧的眼色變了:「是四十年前曾經大鬧少林寺的沖霄教?」

  佛門棋王點點頭:「不錯,它已在江湖上存在了五十八年。」

  衛空空冷冷一笑道:「這一個武林組織雖然曾經威震中原,但卻也已銷聲匿跡許多年了,大師把它抬出來,可不是在吹牛罷?」

  佛門棋王臉色一變,道:「洒家何苦要在這種事情上來吹牛?這二三十年來,本教雖然沉寂了一段時間,但卻並非煙消雲散,完全散了夥!」

  龍城璧道:「大師不必動怒,在下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

  佛門棋王道:「本來就是真話。」

  龍城璧道:「當今沖霄教教主,未知怎樣稱呼?」

  佛門棋王道:「咱們都叫他『玉至尊』,或稱呼『玉教主』,但教主是否姓玉,卻是不得而知了。」

  「玉至尊?玉教主?」衛空空沉吟著,一雙瞳孔不斷收縮。

  龍城璧皺了皺眉,道:「今日貴教教主是昔年杜應天教主的甚麼人?」

  佛門棋王道:「洒家不知道。」

  衛空空冷冷一笑:「你甚麼都說不知道,分明是隱瞞不說。」

  佛門棋王怒道:「洒家總算是個有身份的人,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在洒家面前擺甚麼臭架子?」

  衛空空臉色一寒,龍城璧卻接著說:「大師不必動怒,在下現在只想再問一件事,大師就可以離開這裡。」

  佛門棋王冷一聲:「要問就問,算洒家今天倒黴,反正這個跟鬥是栽定的了,又還有甚麼話可說!」

  龍城璧望著了他,很久才緩緩地說道:「在下想知道有關天瘋蠱的事。」

  「天瘋蠱!」佛門棋王臉上露出了一陣駭然之色。

  龍城璧又說道:「大師若不喜歡說,在下也不勉強,但只怕下一個被天瘋蠱毒害的人,將會輪到大師了。」

  佛門棋王陡地瞪目道:「胡說,誰會用天瘋蠱來害洒家?」

  龍城璧緩緩地歎了口氣,才道:「大師與咱們談的太久,也太多了,你們的玉教主若知道這件事,恐怕會對大師很不高興。」

  佛門棋王面色陡地變得比紙還更蒼白:「他……他不會知道的。」

  龍城璧淡淡一笑道:「我們若不說,他也許不知道,但……」

  佛門棋王暴跳起來,怒道:「雪刀浪子,你好毒辣的手段!」

  龍城璧皺了皺眉,緩緩地說:「借刀殺人這種毒計,你們不是經常使用嗎?為甚麼你們可以用,我們卻完全不能用?」

  佛門棋王一呆,接著才說:「因為你們是俠士,是白道上的英雄豪傑。」

  龍城璧悠悠一笑,道:「這一套說話,只能套住那些明哲保身的江湖名俠,至於我們嘛,是從來都不理會人家怎樣說的,我是浪子,司馬血是殺手,衛空空雖然被稱為大俠,但卻是個專在半夜深更偷砍別人的腦袋的傢伙,不叫他一聲大賊,其實已是十分客氣。」

  佛門棋王道:「但唐老祖宗卻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在江湖上有極崇高的清譽,你們可不能拖累了他老人家。」

  他抬出了唐老人作為護身符,龍城璧立刻沒話說了。

  但唐老人卻立刻冷冷一笑道:「老夫也不是甚麼正人君子,借刀殺人這種手段,從十幾歲那時開始,便已經常使用,這是智取妙著,又何苦跟別人拼命?」

  他可不是故意說謊,而是事實。

  當然,他借刀殺人,所殺的都是大奸大惡之輩,就像是眼前的佛門棋王,這種人無論用甚麼方法把他殺掉,似乎都不能算是殘酷的。

  理由很簡單:因為給佛門棋王害死的人,不計其數,並且死得更殘酗更冤枉。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幾乎已是江湖人無可避免的原則。

  雖然,有不少大慈大悲的俠士,不惜以德報怨,希望能夠令那邪惡之徒改過,但效果卻好壞參半,有些惡人也許回頭是岸,放下屠刀,但也有不少縱虎歸山,日後釀成更大災難的例子。

  佛門棋王是個害人魔僧,這一點是不容爭論的事實,就算唐老人用惡毒的手段對付他,旁人也不會說他有甚麼不對。

  佛門棋王忽然冷汗如雨,「嗆啷」一聲,手中鋒刀跌落在地上。

  龍城璧走上前凝視著他,良久才道:「我們不想逼死你,但你要說老實話。」

  佛門棋王沉默了很久,才說:「天瘋蠱是一種很可怕的蠱毒,而使用這種蠱毒的方法,本來早已經失傳……」

  龍城璧立時道:「但齊堡主已中了天瘋蠱,這已足可證明,天瘋蠱使用的方法,現在又已有人練成了。」

  佛門棋王吸了口氣,道:「這是玉教主幹的。」

  龍城璧道:「但玉至尊的真是身份,我們卻一點也不清楚,大師,你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玉至尊一天不死,江湖中必然會弄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甚至連大師也恐怕難有安穩的日子。」

  佛門棋王忽然咬了咬牙,道:「你說得不錯,洒家本來是逍遙自在慣了的,但卻給玉至尊強迫加入沖霄教,十餘年來都過著寢食不安的日子,現在既然洒家已給你們賺上了一條船,洒家只好反了。」

  龍城璧道:「大師能夠明白到這一點,天下蒼生幸甚!幸甚!」

  司馬血道:「玉至尊到底是誰?」

  佛門棋王道:「洒家的確不知道,但卻有一人,與玉至尊來往得頗為密切。」

  龍城璧目光閃動:「這人又是誰?」

  佛門棋王道:「江東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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