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江東豪傑 | 上頁 下頁


  龍城璧道:「那是因為他太倒黴,偏遇上了我這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齊不武沉吟半晌,道:「還有第二個是甚麼原因?」

  龍城璧說道;「齊義是花花會的一份子。」

  齊不武皺眉道:「花花會又是甚麼組織?」

  龍城璧道:「一群淫賊,首腦是自命風流,其實是天下間最是卑鄙最下流的採花大盜,齊義壯年時,就是花花會中最淫毒的『媚狼』。」

  齊不武面如土色:「你怎會知道?」

  龍城璧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雖擅於掩藏,但兩個月前花花會群邪聚會,他的行藏卻給一個人發現了。」

  齊不武道:「這人又是你。」

  龍城璧搖搖頭,道:「那不是我,而是司馬血。」

  「殺手之王司馬血?」

  「就是他。」龍城璧淡淡地說:「有人付了他一筆錢,要他行刺花花會的首腦,他成功了,而齊義的真正身份,也被司馬血查了出來。」

  齊不武茫然地一笑:「真是人心難測,想不到齊義看來敦厚老實,卻意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龍城璧道:「現在你的處境十分不利,記著,切莫太輕易相信別人的說話。」

  齊不武苦笑一聲:「可是,你的說話我卻是深信不疑。」

  龍城璧淡笑道:「至於我的說話是否可靠,你自己判斷好了,我自然不會說自己的壞話的。」。

  齊不武目光閃動,忽然道:「對於我的事,龍兄還知道多少?」

  龍城璧凝視著他,半晌才說:「少堡主精通音律,琴歌兩皆精絕,但是卻未免是過份憂傷了一點。」

  齊不武笑了笑,道:「承蒙龍兄指點,小弟將會開朗一些的。」

  龍城璧抱拳道:「如此最好,少堡主保重了。」

  齊不武道:「龍兄要走了?」

  龍城璧道:「在下還有點事情要辦,咱們後會有期。」語畢,轉身飄然而去。

  直至他的影子消失後,齊不武才輕輕的歎了口氣,喃喃地說道:「我的事,又有誰可以真正瞭解?」

  ***

  江水滔滔,不斷東流。

  大江邊,一艘小漁舟,靠著岸邊,舟上有一人,正在持竿垂釣。

  天色深沉,雨綿綿不斷灑下。

  漁人身披蓑衣,頭戴鬥大竹笠,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臉。

  只有他的一雙手,看來十分皙白,和一般終日勞碌,日曬雨淋的漁夫,頗有分別。

  江邊無人,只有長長的蘆葦。

  驀地,蘆葦叢中傳來「悉悉」聲響,漁人仍然紋風不動,甚至沒有回頭去望一眼。

  不久,一個人出現了,他很年青,容貌清秀,氣宇不凡。

  雖然雨勢頗大,但他沒有雨傘,也沒有任何雨具。

  他的衣衫早也濕透,但面上卻帶著一種喜悅的笑容。

  這人竟然是龍泉堡的少堡主齊不武。

  漁人仍在垂釣,齊不武微微一笑:「收穫怎樣?」

  漁人幽幽的歎了口氣:「你若是魚兒,會不會去吞一枚沒有香餌的鉤子?」

  這人的聲音優美柔雅,原來意然是個女子。

  齊不武怔了怔,隨即笑道:「我怎麼忘記了,你是不喜歡吃魚的。」

  那女子淡淡道:「明天的事,你怎樣處理?」

  齊不武忽然面露愁容:「你看師父會不會敗陣下來?」

  那女子歎息一聲:「這真是難說得很,那魔僧十分了得,過往三十年,他們共交手十次,戰績是各勝三局,餘下來四局則是平手。」

  齊不武道:「三年前那一次,師父不是贏了嗎?」

  女子說道,「但六年前師父卻是輸了。」

  齊不武道:「但我仍然看好師父可以獲勝。」

  那女子道:「師父若然勝了,固然是可喜可賀,但萬一輸了又怎樣?」

  齊不武道:「大不了跟魔僧拼了。」

  那女子搖搖頭:「你不行!」

  齊不武道:「但魔僧這一次已說好,師父若輸了,就把我交出來,而師父也已答允了。」

  那女子歎息著說,「師父樣樣都好,就是這種怪牌氣老是戒不掉,為甚麼總是要用本門的弟子來作為賭注?」

  齊不武道:「我不會怪師父,因為在拜師之前,師父已說過了這件事,我是心甘情願冒這個險的,何況師父是這方面的一流高手,未必會敗在那魔僧的手下。」

  那女子道:「但萬一敗了又怎樣?」

  這句說話,她已是第二次重複著。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